姜舜驍剛離開的幾日很難熬,容儀每次醒來就問:“爺很早就出去了嗎?”
問完以後才反應過來,爺已經去邊關了。
失落了幾日以後,慢慢的也適應了。
如今每天都很空閒,容儀便想盡辦法充實起來,每天同孩子對話,偶爾也會得到回應,她便會開心好久。
容儀才發現,原來爺不在的時候,自己竟像是沒了主心骨一般,做什麼都索然無味。
長留的人自然察覺的到主子的心情,每天都變著花樣去逗她開心。
在不好的心情遇上貼心的下人,容儀也難受不下去了。
難過的情緒總是要過去,她還懷著孩子,不能每天都愁眉苦臉的。
她聽茯苓說過,懷孕的人若每天都苦著一張臉,生下來的孩子也都像小老頭一般,這下,怎麼也要高興起來了。
後來,適應了以後,容儀也找到了自己的事做,由於懷孕,做不了太多的事,便畫花畫樹畫山峰,餵魚逗鳥種花草。
八月的第一天,容儀收到了一封信,沒有地方署名,白白淨淨的信封,裡面的內容也不多,大致就是“安好,勿念”。
容儀知道他去的地方有多兇險,沒有署名,沒有地址很是正常,但她認得出他的字,一如他的人一般,剛毅痛快。
她回不了信,只能一封封的寫好封好,還專門找了個盒子將那些信和她的回信一一放了進去。
她想等有一天,等他回來了,再讓他看,讓他知道,一直以來不止是他在想念自己和孩子,還有自己,她也念著他,念他平安歸來。
收到信的這一天,容儀抄了好些佛經,又提筆欲畫一副神像。
思來想去,她決定畫菩薩。
菩薩,道眾生,覺有情……
玉衡剛研好墨,就聽到昕蕊進來報,方氏又來了。
自從爺走了以後,方氏常來長留,說是怕她一個人寂寞。
這個理由讓容儀無法反駁,且近些日子,她也不願同方氏交惡。
但白婆婆從來不支援她容忍方氏的做法,在她眼中,容儀應當堅強起來,剛硬起來。
可這個時候,是她最薄弱的時候,沒有十足的底氣,她又如何敢同方氏交惡?對方的後盾是長公主,而她的後盾,此時保不了她。
……
方氏又燉了雞湯來,鑑於那段日子連續的雞湯滋潤,容儀對她煲的雞湯已經有些喝不下了,甚至聞多了會有些噁心。
但還是笑著收下了,讓白婆婆放到了廚房。
方明媚看著她的肚子,抿了抿唇,道:“那湯剛煲好的,很鮮,你現在嚐嚐看?”
容儀也笑,道:“方才剛用了飯,這會兒確實是喝不下去了,讓白婆婆放下去,一會再喝,你的心意我都懂,定然不會辜負。”
方明媚笑著低下頭,又看了眼她的肚子,道:“你知道嗎,我很喜歡孩子,只可惜,自己一直沒能有。”
容儀有些不大自然,道:“以後總會有的。”
聞言,方明媚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嘴巴里像是含了黃連一樣苦澀,她看著容儀的眼睛,說道:“是啊,以後會有的,等你的孩子生下來以後,也要叫我一聲方姨娘,我也是半個母親了不是嗎?”
這下,可真把容儀膈應到了,笑容都僵硬了。
方明媚忽的一嘆,道:“爺走的時候,可取名字了?”
容儀一頓,想起來倒是有幾個晚上,兩個人躺在床上討論孩子名字的事。
定了好些個名字,都被否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