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戰亂並非什麼秘密,但他卻沒想過這樣早就告訴她,讓她這些日子也提著膽子過日子。
定是有人同她透露過,否則,她一直關在長留裡,哪有那麼靈通的訊息來源。
姜舜驍放下書卷,道:“確然,周邊幾個小國最近蹦噠的厲害,不過也成不了氣候。”
容儀微微蹙眉,正襟危坐起來,道:“那需要爺去嗎?”
姜舜驍微微一頓,抬眼看著容儀,臉上神情突然肅穆了下來,他道:“如果……需要我呢!”
容儀呆呆地看著他,嚥了口唾液,有那麼一瞬間心裡一片空白,想不出來問題,也沒什麼可以抉擇。
感情上來講,她是不願意的,她如今懷孕已經五個月了,再過幾個月就要生產了,打仗是說不準的,短則兩三月,長則……沒有確定的期限。
他當年可是去了整整十年。
她生產時,還是希望他能陪在身邊親眼看著孩子出生,第一個抱抱它們。
但從理智的角度來看,容儀又是願意他走的,他是將軍,職責便是如此,她若說不願,豈不是太自私了?
心底微微嘆了一聲,眼簾下掩,容儀深吸了一口氣,揚起一抹笑,道:“如果需要爺,我便帶著孩子日日為爺誦經祈福,保爺在戰場上平平安安,戰無不勝。”
她笑得那樣輕鬆,那樣灑脫,姜舜驍卻沒有因為她的這一抹笑而感到輕鬆。
私心裡講,他是希望容儀能同自己鬧,撒撒潑,而不是這樣理智,這樣大方。
可他了解她,她也不是不懂事的女孩,相反,她太懂事了,懂事的讓人心疼。
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姜舜驍道:“我會盡快回來,你在家裡好好養胎。”
容儀彎起唇角,點了點頭,心頭湧過一點苦澀,一點難耐。
原來,也不是不傷感的。
姜舜驍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鬢角,又捏了捏他的下巴,道:“容儀,我送你出去,等生完孩子了再回來。”
容儀心中一痛:“不,這裡才是你的家,是孩子的家。”
姜舜驍心口一沉,低聲道:“也是你的家。”
說完,將她擁入懷中,輕嘆了一聲,嘴角挨著她的髮絲,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若有什麼是你解決不了的,就去找大皇子,他能幫你。”
容儀輕輕的“嗯”了聲,眼眶忽的發燙,不知何時續上了淚,只眨了眨,就落了下來。
察覺到異樣姜舜驍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臉,見她滾落的淚珠,像是一把錘子狠狠的釘在他心口上一般。
“容儀……你別哭。”
他越是這樣說,容儀越是想哭,卻是無聲的淚一直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心裡就是不舒服,就是想哭。
姜舜驍怎麼安慰都沒用,等她哭夠了,才聽她說道:“爺,你一定要平安的回來,我和孩子都等著你。”
明明不是生離死別,容儀的心裡卻還是不好受。
戰場上刀槍無眼,誰能說的準下一秒的事?
若不曾認識他,或許知道他即將出徵的訊息還會覺得有他在,必然勝利,因為他就是戰神,孟國最年輕的戰神。
可如今不一樣了,他成了自己的夫主,肚子裡孩子的的父親,他出徵,作為他的女人,怎能安心?
……
離別的事確然不能太早說出來,如今容儀只感覺時間越過越快了,不知何時聖旨到了府上,不知何時就定下了他出徵的日子,又不知何時,離他出徵的日子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