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舜驍隨姜益民回了書房,一路上父子之間無話,一到了書房,姜益民才道:“你這一走就是三個月,等你走了,我才反應過來,那姑娘也跟著你過去了。”
姜舜驍黑眸沉了沉,笑了笑,仿若不經意道:“我還以為父親會問兒子去潯州的事,卻不想在父親心中,最重要的,竟不是此事。”
姜益民看了他一眼,沉了口氣:“你辦事,我一向放心。”
姜舜驍走到牆壁邊,將收起來的那副畫開啟,一張美人圖躍然於紙上,看到美人的身影,父子倆的神色皆柔和了下來。
氣氛緩和了一瞬,姜舜驍才道:“說起那姑娘,兒子卻有一事要同爹說。”
這次,不再稱呼“父親”,而是更親切的“爹”,可姜益民的臉色卻凝固了下來。
姜舜驍自顧的道:“在潯州時,兒子和那姑娘已有夫妻之實,兒子想給她一個名分。”
姜益民臉色僵了下來,方才溫和的氣氛蕩然無存,他冷哼一聲:“你動作倒是快。”
姜舜驍低下頭嘆了口氣,聲音平淡道:“情到濃處,兒子控制不住,而且……兒子挺喜歡她的。”
“喜歡?你喜歡上了一個丫鬟?”
姜舜驍的眉頭有一瞬間的緊促,將原本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道:“是,兒子以為,爹不是看重門第的人。”
“不看重門第?那你的意思,是要給那個姑娘什麼名分?”
姜舜驍頓住了,黑眸沉了又沉,低聲道:“姨娘。”
話音剛落,一個茶杯擦著耳邊摔過去,姜益民眼裡有一絲怒,但卻沒有說什麼。
姜舜驍甚至躲都沒躲一下,平靜的道:“不然爹以為是什麼?兒子已經有妻子了,還是爹給兒子選的妻子,兒子如今沒說休妻,就已經……”
“混賬!”姜益民暴怒出口。
抬姨娘一事,他只是心裡不快,但從向來沉穩自持的兒子嘴裡說出“休妻”二字,著實讓他盛怒。
“黛瓏她性格單純,嫁給你你有什麼不滿足的?你倒是出息了,還有休妻的想法?”
姜舜驍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看著姜益民,道:“不滿足的人是爹,方才兒子說抬容儀為姨娘,爹又為何動怒?”
姜益民頓時啞然,但眼裡的怒意不減半分。
姜舜驍接著道:“是否在爹心裡,讓容儀做姨娘是委屈她了?若她只是平常女子,若爹不曾見過她,如今兒子說抬她為姨娘,爹可還會動怒?”
姜益民臉色黑的可怕,盯著他道:“你想說什麼?”
姜舜驍移開眼,看向那副美人圖,道:“兒子同爹從無嫌隙,如今也不想為了這件事和爹鬧矛盾,容儀她不是誰的替代品,她不過是眼睛像娘罷了,爹您……別再想了。”
“住口……”
“她跟了兒子,兒子能護著她,可若是爹……”一想到這個可能,姜舜驍有一瞬間的不自在,嚥下那點不自在,繼續道:“爹的妾室夠多了,爹不怕她受委屈?”
“她跟了你就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