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長樂胡說八道,容儀眉頭擰的更緊了,在她發作之前,長樂十分有眼色的先回去了。
姜舜驍坐到她之前坐的位置,看著容儀又紅又怒的臉,將手裡的糕點放在桌上,道:“給你買的鬆糕,周蕤滿還在酒樓等我,我早點回來。”
事實上,是他和周蕤滿出門後,看到一處不錯的糕點鋪子,飄香十里,想著屋裡某人還生著氣,便想買點回去給她,吃點甜的,心情也會好些,也算是為了昨夜和早上自己的魯莽道歉。
但又說好了要陪周蕤滿喝酒的,不好放他鴿子,便將他先送去酒樓,叫了人看著,自己出來買了鬆糕送回來,現在周蕤滿還一個人在酒樓裡喝著悶酒,他還是要趕緊回去的。
可容儀卻不見喜色,一時間讓姜舜驍不太放心出去,便多坐了一會兒。
“這家糕點鋪子你還沒吃過,嚐嚐怎麼樣?”
容儀看了眼,將它推遠了,心裡有些擔憂。
方才長樂雖沒頭沒尾的突然說起孩子,但也是給容儀提了個醒,這幾次,她都沒有喝避子湯……萬一有了孩子怎麼辦?
姜舜驍定是忘了,但她自己要注意,便道:“姑爺忘了讓人給奴婢端避子湯來。”
姜舜驍知道她這兩天心情不好,對著自己不會有什麼好臉也不會有什麼好話,卻沒想到她當真說的出這樣不中聽的話來。
臉色瞬間黑的可怕:“喝什麼避子湯?”
容儀臉色平靜,道:“奴婢這樣的身份,卻不能不懂事給姑爺添煩擾。”
姜舜驍眉心一跳:“給爺添煩擾?”
容儀看向他,目光冷靜的說道:“就算是方氏,也不能在小姐進門之前就生下孩子,更何況是一個奴婢?”
姜舜驍蹙起眉頭,捏起她的下巴,道:“你,不願給爺生孩子?”
容儀微微蹙眉,心道他不是理解錯什麼了?
這是願不願意的事?這分明……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看著他冷臉的模樣,容儀心裡也苦澀,只道:“奴婢……”
姜舜驍突然有種心涼的感覺,對她都那樣忍耐,那樣寬容,那樣寵溺了,可她卻還是這般冷冰冰的模樣,說出的話字字誅他的心,她一口一個奴婢,一口一個姑爺……
姜舜驍突然笑了下,有些殘忍的笑,他鬆開容儀的下巴,道:“既然還知道自己是奴婢,就該記得自己的本分,爺要什麼,你就給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在爺面前談條件?”
容儀臉色瞬間煞白。
他嚯的一下站了起來,道:“爺給你名分,讓你生孩子是抬舉你!你別給臉不要臉!”
“……”
“看來這些天是爺太給你臉了,把你縱的無法無天,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給我好好聽話!惹惱了爺,吃苦的是你!”
說完,他轉身就走,這一回,他是真的怒了,不摻半點虛假。
容儀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渾身咻的冰冷如墜冰窖。
這樣的他,讓容儀一下子回到了最初去到王府時對他的感覺,無力,驚恐。
或許他說的沒錯,這些天自己在他面前,確實太過無法無天了,又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可是……還不夠卑微嗎?
還要怎麼做才算好?
就算是奴婢,她也有自己不能觸碰的底線。
他不僅觸碰了,還狠狠的踩在腳底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