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宴會,容儀端的十分疲累,還要是不是應付坐在身旁的萬姨娘,臉都要笑僵了。
到了後面,女席這邊消停了,男席那邊還在舉杯暢飲,萬姨娘又安排女眷去後院看戲,那也是她準備的飯後消遣,據說請這個戲班子花了她不少錢。
不過有道是,越貴越俏,越便宜越沒人要。
花重金請的戲班子就是不一樣,看著都十分上檔次。
容儀在京城的時候跟著夫人小姐見過不少,也覺得萬姨娘這次是用了心的。
看著眾人眼裡的誇讚之意,萬姨娘越發覺得有面子,同容儀路過錢姨娘時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氣的錢氏牙直癢癢,暗罵道:看你得意到幾時!
一個戲本子傳了一輪又回到容儀手中,她對唱戲沒特別多的樂趣,將本子給了萬姨娘,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揣著歉意的笑,道:“我這些日子身子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萬姨娘見她手捂小腹的樣子,頓時明白,她這時候是不願意親自送容儀回屋裡的,正是她接受誇讚的時候,還沒看夠錢氏吃癟的樣子,便讓身邊的小環送容儀回去,不忘做足面子功夫,還關切了幾句。
容儀笑著回應,由小環帶路往回走,見到了熟悉的走廊時,容儀腦子裡繃緊的弦才放鬆下來,她不是真的不舒服,只是想安靜一會兒,便打發了小環,道:“前面的路我認識,你家姨娘身邊不能缺人伺候,快回去吧。”
小環本著照顧好貴客的態度,本是要將容儀送回了屋裡才放心的,可聽她這麼一說,又想起今天確實是自家姨娘風光無限的日子,也想早些回去沾個光,確定離張夫人住所沒幾步路後,才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她一走,容儀才是真的鬆了口氣,立直了一晚上的背都忍不住癱軟了下來。
行屍走肉一般往屋裡走,卻在下一個轉角愣住了,看著出現在房門口的人,有些說不出話來。
夜靜無聲,蕭索淒涼。
不知為何,看到元炳的那一刻,容儀腦海裡浮現了這八個字。
看他的樣子,像是專程在這裡等著自己的。
元炳也不知,自己為什麼會到這裡來,待看清來的地方以後,想轉身離去,卻看到了容儀,元炳心中一痛,突然發現自己還是放不下,他還有好多話想和她說。
在容儀別開眼之前,他忙開口:“容儀……我有話想和你說。”
容儀愣神片刻後,左右看了看,見四周無人,又怕被誰看到引起誤會,才走了過去,開啟門,道:“有什麼話進來說。”
元炳依言進去,房門剛關上,走廊盡頭一扇門悄然開啟。
玲梅隱在暗處,測測的看著關緊的門,手裡拿著瓷瓶越發的收緊。
方才她趁四周無人去了爺的屋裡,將那藥抹在容儀喝水的茶杯上,本來是想同錢氏商量,在外面找個流浪漢去容儀屋裡,待事成,容儀名聲盡毀,到時候,不管是不是做戲,她和爺都不可能成真了,可那錢氏終究是膽小怕事,沒敢如此大膽找人來玷汙張夫人,她也不打算再找人。
可卻不想,天都助她,將元炳送上門來。
容儀若是和爺手下最得力的副將糾纏在一起,那對爺來說,可是致命背叛,爺永遠都不可能對她再有心思,甚至還會厭棄她!
……
容儀進屋後,和元炳單獨處在一起,才感覺到一絲怪異,想要去將門開啟,又覺得此舉更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一時間就在開門與不開之間躊躇不定。
元炳看著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你……還好嗎?”
容儀沒想到他第一句竟是說這個,點了點頭,道:“我很好。”
“他們沒有傷害你?”
“沒有。”
“……”
“……”
像是時隔多年未見的好友,突然相見,有許多話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看著容儀白裡透紅的臉色,元炳心裡軟了下來,道:“將軍待你一定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