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儀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只覺得自從去了王府,自己就越發不像以前的傅容儀了。
時時賠小心,事事順從,生怕做錯一點,尤其是在招懿院,更是將頭低到了地低下。
方才那一下,竟是覺得輕鬆快意了不少。
容儀掐了一下自己,輕咳了一聲,道:“奴婢失禮了。”
姜舜驍卻道:“不,你這樣爺才喜歡。”
前段日子她的隱忍不發姜舜驍不是看不出來,他倒是想看看她能忍到什麼時候,人都是有情緒的,哪怕是下人,也該有喜怒哀樂,可她卻一味地隱忍,使得姜舜驍更想壓迫她,看她眼淚橫流又不敢反抗的模樣,但卻更想看她反抗時的樣子。
容儀見他笑得愜意,忍不住問:“您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
姜舜驍拍了拍她的臉蛋,道:“這些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玩,好好的待在爺身邊,不過是群賊匪,爺還能奈何不了他們?”
容儀這才鬆了口氣,寧威將軍的威名她還是相信的。
“奴婢信爺的。”她說道。
姜舜驍眼眸深邃,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信爺?有多信?敢不敢把命交給爺?”
容儀一愣,隨後點點頭,她知道,這個時候姜舜驍要的是鼓勵,便道:“奴婢信爺,敢把命交在爺的手上。”
這一刻,姜舜驍體內的血液翻湧了起來,眼前的少女眼眸清亮,看著他認真的說信他,還能把命交給他。
他吻了吻容儀的額頭,低聲沙啞道:“真是個好姑娘。”
容儀抿了抿唇,她以為姜舜驍是被感動到了,便拍了拍他的背,道:“爺放心,您的身後還有我們呢。”
姜舜驍笑了笑,將她擁入懷中,良久未語。
容儀不知道,自己最純摯的鼓勵對一個久經沙場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過了許久,姜舜驍才道:“以後,除了我,不要輕易把命交在別人手上。”
因為你不會知道,捅你刀子的人,會不會是你最親近的人。
以前上戰場時,父親對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凱旋,凱旋。
從來沒有人會用這樣擔憂的目光看著他,還給他鼓勵和信任。
什麼寧威大將軍,什麼威名都是他一刀一劍一條命的拼出來的,別人只知道他打了多少場勝仗,卻無人關心他是否有一天也會馬革裹屍,戰死沙場。
他用十年的成就向父親向世人證明了他的能力,卻在回首間看到這樣一雙擔憂的眼神。
她會擔心他的安危,也會毫無保留的給他信任,甚至把最珍貴的命都交給他,她原本是怕他恨他的,可在她認為危險的時刻,卻願意相信自己,站在自己身邊。
姜舜驍張了張嘴,突然問道:“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帶你走,給你想要的生活,前提是必須殺了我,你會怎麼選?”
容儀一愣,然後蹙起眉頭,道:“爺,命重於天,如果奴婢的自由是取別人的性命才能換來,奴婢不敢要。”
“不是別人,是我。”
容儀哽了一下,有些說不出話來,她知道姜舜驍問的什麼意思,可她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恨過怨過,卻沒有想過有一天要他的性命來滿足自己的慾望。
這個問題對她來說太沉重了。
良久,搖了搖頭,也認真的看著他,說:“奴婢想要的會憑本事去爭取。”至此,無言。
姜舜驍看了她許久,道:“永遠不要背叛我。”
容儀愣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