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炳再來時,車內已經恢復寧靜,容儀縮在一旁,連呼吸都很小聲,她生怕哪裡又惹得姜舜驍發瘋,如今天高皇帝遠,他若真的做了什麼,自己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自己。
“大人,已經定好幾間房,還請大人下車檢視。”
姜舜驍下了馬車,只留容儀一人坐在車內,元炳落後一點,回頭看了眼隨風輕擺的車簾,隱隱握住拳,忍了又忍才離開。
過了一會兒,小乘過來在車外說道:“姑娘,下車了,爺讓你過去伺候。”
容儀如夢初醒,理了理鬢角的碎髮,整了整衣襟,提起了點精神氣,掀開簾子下了馬車,人剛站定,就見玲梅過來。
幾日不見,她看起來並不好,臉色灰白,想是一路辛苦,幾乎沒怎麼停過,人就有些受不住吧。
容儀朝他點了點頭,準備先走一步,卻不想玲梅衝上前來,笑著說:“你這幾日都沒回來,我一個人夜裡還有些怕呢。”
容儀道:“主子的命令,我也不敢違抗,若是可以,我到寧願是你在姑爺身邊伺候,我也能休息休息。”
玲梅看著容儀,笑了笑,道:“能在主子爺身邊伺候是何等光榮,你這是說笑了。”
容儀彎著唇角,眼底卻無笑意:“我說的都是心裡話。”
許是她話語間太過認真,以致玲梅都分辨不清她說的究竟是真心的還是客套話。
“額……”
玲梅還想說什麼,那邊小乘已經在叫容儀過去了,容儀只好笑了笑以表歉意,轉身先去了客棧。
“哎!”玲梅沒來得及跟上,只咬了咬唇,獨個兒上去。
……
姜舜驍住的屋子自然是上等房,容儀一進去就被他拉到床上,嚇得她使勁掙扎。
“別這樣姑爺!”
姜舜驍雙眼猩紅的看著她:“你叫我什麼?”
容儀不敢看他的眼睛,又怕聲音太大讓外面的人聽見,只壓低了聲音,道:“姑爺!姑爺!”
姜舜驍黑眸凝著她,大掌扣著她的肩,道:“我不喜歡,換一個。”
容儀輕易不敢開口,更不敢改口,姑爺和爺雖只有一字之差,但對她和他來說,卻是一根線,一個坎兒,她喊他姑爺,是要提醒他,他有妻子,他的妻子還是她的小姐。
這樣,他的心裡至少有一點點負罪感吧。
容儀緊咬著唇,身子在他濃烈的注視下顫抖著,嚇破了膽也不過如此吧?
她緊閉雙眼,淚珠從眼縫裡擠出來,就沒再斷過。
姜舜驍本只是想嚇唬嚇唬她,沒想到她這樣不禁嚇,一會的功夫哭成這樣,不過這樣也好,也叫她長長記性。
他扳過容儀的臉,道:“在外面,叫我爺。”
容儀不說話,他加大了力度引得她痛呼一聲,他伏在她的耳邊,咬著牙道:“聽清楚沒有?”
容儀不說話,直嗚咽著點頭,姜舜驍這才放開她,起了身。
恰逢這時小乘在外面道:“主子,表少爺請您過去。”
姜舜驍默了默,看了眼縮在床腳的容儀,終是不忍嚇壞了她,大懲小戒,這樣也夠了,便彎下腰去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淚,輕聲道:“別哭了,爺還有事要處理,你在這裡收拾好等爺回來。”
容儀現在不敢看到他,只連忙點頭,想他趕緊出去。
見她這模樣,姜舜驍摸了摸她的頭,道:“爺給你時間好好想清楚,左不過爺做回惡人,就將你收了,也沒人敢說什麼,只不過,爺不願那樣對你,只待你自己想清楚,心甘情願跟著爺,日子才會過的美,否則……”
容儀沒有說話,只聽他沉沉的出了口氣,然後轉身離去。
他剛走,容儀就從床上彈起來,抱著雙膝無聲流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