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夠了,嗓子也嚎幹了,容儀才站起來,屁股及大腿處已經被雪地浸溼了,她感覺不到冷,麻木的伸手擦乾了眼角的淚,她發洩夠了,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容儀臉色木然,轉身欲去,抬頭卻見一人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後。
那人,是胡德。
容儀微微蹙眉,最後只低下頭,準備從他身邊走過去。
她與胡德,本無交際,也不必多說。
只是,剛走過他身邊時,胡德突然開了口:“容儀姑娘。”
容儀停下,聽他說道:“那日,還要感謝容儀姑娘相助。”
容儀咧了咧嘴,最終還是沒扯出一個笑來,只道:“不必言謝。”
胡德轉身看向她,道:“年後,我就要向翠翠提親了。”
這事,雖在意料之中,但容儀還是忍不住訝異,回過身去看著他,由衷的說了句祝福話:“恭喜你們。”
胡德笑了笑,黝黑的臉上閃過幸福笑意。
可只是一瞬,他又恢復如常,道:“容儀姑娘本是胡某的恩人,有些話,或許說出來太過殘忍,但為了姑娘……為了元炳好,胡某不得不說。”
容儀大概猜的到他想說什麼,心微微一沉,有些難受。
“請說。”
胡德嘆了口氣,見容儀臉上鎮靜,也有些不忍心,又嘆息一聲,道:“元炳能走到今日十分不易,他家原本窮的都揭不開鍋了,又惹上了地方惡霸,若不是將軍,也許元炳如今,就是一具枯骨了。”
容儀暗暗心痛,面上卻不敢露出半分。
“將軍待元炳恩重如山,今天帳子裡的事,胡某本無意偷聽,不過涉及元炳,便聽了兩耳,還望容儀姑娘莫怪罪。”
容儀微微蹙眉,看著他,聽他說道:“胡某大概也猜的到,姑娘那日勸解翠翠,多半是看在元炳的面子上,你是個好女孩,若不是將軍在中間……元炳娶了你便是福氣,可如今,容儀姑娘,你,也許是他的災難。”
容儀臉一白,往後趔趄了一步。
她,是他的災難?
閒言少敘。
當容儀跌跌撞撞的走回去時,胡德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心裡暗自唾棄自己。
可轉念一想,他不後悔對她說的那些話,比起她,元炳和他這麼多年的兄弟情,他不能袖手旁觀。
或許這兩人都還未深陷,那樣便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