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眠點了點頭,默然不語。
“你呢?”
“我支援你。”
二人從霍去病聊到藍玉,從官渡之戰聊到鄱陽湖決戰,直至晚霞漫天,天色昏黃,才戀戀不捨地散場。
江如眠回到府宅,看到莫念和家僕正在院子裡做冰糖葫蘆。
“你去哪了?我到處找你。”莫念放下手中的東西,甜甜一笑。
“風世英說想提拔我。”江如眠拿起一串冰糖葫蘆就塞到嘴裡,含糊不清道。
“挺好的。”莫念面不改色。
江如眠詫異地問道:“你怎麼這麼淡定?”
“因為看你的樣子應該拒絕他了吧。”莫唸的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江如眠嘿嘿一笑:“他不可信。對他而言,沒有利用價值的官員就是棄子,車志尚就是前車之鑑。”
“這不是主要原因吧。”莫念擦了擦手,慢條斯理地說道。
江如眠將糖葫蘆遞到她的嘴邊,道:“那你說說是因為什麼?”
“那日在牢房,看到尚樂章拿到書時那麼急切的樣子,大人也動了惻隱之心了吧。書生以金榜題名為榮,風屹可以為了自己的前程搏一把,而尚樂章卻只能蒙冤牢中。同為書生的你,出身平庸的你,會甘心嗎?”
莫念在他的耳邊低聲私語,一雙美眸波瀾不驚地注視著他,彷彿洞悉他內心最深處的痛楚。
江如眠緊握住手中的糖葫蘆,看著莫唸的眼神猶如凝視深淵,不自覺地輕撫她的臉頰,喃喃道:“知我者,阿莫也。”
江如眠意識到自己失禮,慌忙放下手:“明日我就告訴丁成禮把證據整理一下,是時候開堂了。”
“好。”
話音剛落,忽有人來訪。
“我來的不是時候啊。”嚴廷忠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江如眠厭煩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大人,現在我們不辦公,如果有什麼要緊事兒明日衙門裡聊。”
“江大人一直這麼自以為是嗎?我來是找阿莫的,又不是找你。”嚴廷忠冷哼道。
“有什麼事嗎?”莫念毫不客氣道。
嚴廷忠笑著遞給她一個手帕,說道:“你那日走的匆忙,把手帕落在我那了,這不洗好了給你送過來。”
“那日!哪日?”江如眠彷彿發現了什麼了不起的事,一臉詫異地看著他倆。
莫念接過手帕不以為意道:“不記得了,可能是你為了應酬帶著幾個官員去逛窯子的那一日,也可能是劉家小姐給你送午飯的那一日。”
嚴廷忠聽罷一臉戲謔:“江大人自打來到這兒還真是長進了不少。快說看上了哪一個,我可以給你說說媒。”
“你!”江如眠頓時面色郝紅,湊到莫念耳邊低聲說道:“這是家事,別當著外人的面亂講。”
莫念笑道:“大人,話可不能亂講。你我之間清清白白,何來的家事,誰又是外人?”
嚴廷忠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他。
“我······”江如眠一時語噎,不由得恨恨地瞪了嚴廷忠一眼,轉身離去。
莫念心中納罕:這男人真是奇怪,平常也夠伶牙俐齒的,怎麼每次遇到這樣的場合就跟個小姑娘一樣扭扭捏捏的。
“讀書人多少有些木訥。”嚴廷忠調笑道。
莫唸白了他一眼:“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蔭庇得官。”
“我還以為你把帕子留在我那是想故意製造契機相遇呢。”嚴廷忠不動聲色地轉移話題。
莫念拿起帕子仔細打量了一下,疑慮道:“你沒對我的帕子做什麼吧。”
嚴廷忠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順手拿走桌上的糖葫蘆,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