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小築,是白顏卿住的院子。
白顏卿是白家唯一嫡出,最初的時候,她是養在白景軒夫妻膝下,後來,紀槿初病逝,白景軒一個大男人哪裡能照顧的了孩子?便分了院子,將白顏卿留給一幫丫鬟婆子照料著。
再後來,白顏卿慢慢長大些,也會跟著先生唸書了,自己也有些學問了,在她五歲那年,伸手指著院門口說了句:“念初小築”。自此,白顏卿住的小院兒,便也算有了名字。
念初小築,念初,想念紀槿初。
一個小小的院落,承載了白顏卿對母親長長久久的思念。
“小姐,小心腳下。”
採星一邊攙扶著白顏卿,一邊小心翼翼地用腳探著路。
前些天,剛下了場雪,這兩天雪剛融化,路面難免會有些滑。彼時天色暗沉,若不多注意著些,恐會摔著。
“啊!”
突然,有個人影竄了出來,並衝著採星大喊一聲,嚇的採星腳下一滑,直直往後栽去。
因採星正扶著白顏卿,手下一緊張,下意識順手一拽,不小心抓到白顏卿的衣袖,連帶著白顏卿也跟著倒了下去。
幸虧白顏卿眼疾手快,她暗中託了採星一把,自個兒也是借力向後倒去。此舉,外人瞧著是會重重摔一下,實則摔的並不重,不過是有些皮外痛的,倒是傷不得筋骨的。
可即便如此,白顏卿也不想便宜了來人,她倒下去之時,腳尖暗暗朝眼前之人狠狠蹬去。
“啊!”
來人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吃痛朝後仰去。
“小姐可有傷著哪裡?”
採星顧不得後背的痛,匆匆爬了起來,趕忙將白顏卿扶了起來。
“我無礙,你可傷著哪裡了?”
白顏卿起身後,亦是著急地詢問採星。她上下細細地打量著採星,就怕採星哪裡傷重了,又憋著不肯說。
採星比她摔的重,她心裡清楚。
“採星皮糙肉厚的,不礙事的。”
採星彎腰,細心地替白顏卿理了理衣裙,又見她面色無異,這才鬆了一口氣。
隨後,採星轉身,抬手指著還倒在地上的人,開口就罵!
“表姑娘,你是不是不害死我家小姐,你心裡就不舒坦?”
採星氣急,真是哪哪兒都能碰到這賴飛燕,真晦氣!
沒錯,眼前這個狼狽從地上爬起來的人,正是賴飛燕!
“放肆,你一個小小丫鬟,竟敢對主子無禮,誰給你的膽子?”
賴飛燕呵斥採星道,後又欲抬手朝採星臉上扇去!
“我給的,你有意見?嗯?”
白顏卿抓住賴飛燕伸過來的手,不耐煩道。而後緊緊地握著採星的手,輕輕拍了拍她手背,示意採星安心。
採星瞭然。心中也是暗暗竊喜,她家小姐,終於不再忍氣吞聲了!
“賴飛燕,我希望你明白,這裡是白府,不是你那不入流的賴家!今日,你三番五次找我晦氣,我暫且不與你計較。待來日,咱們舊賬新賬,一起算!屆時,你莫要躲才好!”
白顏卿難得肯開口與賴飛燕多廢話了幾句,原因嘛,當然是,她這次回府,本就是想找賴家姐妹晦氣來的!
若賴飛燕是個明白人,也能通曉其中利弊,若她痴傻到繼續一味與白顏卿作對,那來日,白顏卿也定不會忍讓她半分。
許是沒料到白顏卿居然會為一個小丫鬟出頭,且言辭頗為犀利,賴飛燕一時竟愣住了,這還是那個任她欺負的小可憐嗎?
見賴飛燕久未出聲,白顏卿只當她是聽進去了幾分,也懶得再與她多作糾纏,拉著採星便朝著自個兒小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