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松進宮稟告這件事,他坐在底下慢慢說完,好半天皇上也沒說什麼。
最後忽然嘆了一口氣:“沈愛卿,這麼多年你都是朕手下最有力的左膀右臂,可一眨眼竟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你我都老了。”
“吾皇萬歲,如今還正是強盛之年,是老臣體力不支,有些力不從心了。”
沈松跪了下去,他聽出皇上語氣中的不悅,可這件事無論是誰都不能替蘇老二做決定。
既然是他自己決定要回去的,那就誰也無法改變,皇上怪不了誰,他只能怪自己。
“再過一年知清就該要回來了吧?”皇上忽然提起沈知清,沈松只能如實回答:“是。”
“他這次不打算再續任三年了?”
“清兒已經年滿三十,他若是再不回來解決他自己的終身大事,老臣恐怕死了都不能瞑目。”
他們沈家一家人大半生的心血全都鋪在這深深宮牆當中了,沈松的言語中帶著幾分懇求。
皇上沒再多說什麼,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走出大門之際,一個身穿黑色錦衣華服的少年男子正好迎面走來,朝他拱了拱手行禮道:“見過沈大人。”
“老臣見過都尉侯。”沈松看了他一眼,這個少年郎這幾年在朝中風頭正盛。
他的父親都尉侯一年之前辭官隱退,把這侯爵職位傳給了他,自己不知道跑哪兒瀟灑去了。
蕭墨如今才剛剛十六歲,卻已經比身邊同齡之人成熟穩重不少。
他與沈松打過招呼之後便進殿面見了皇上,他此次來所謂的是自己的一點私事。
前段時間皇上交給他的事情他已經完成了,皇上說要獎賞他讓他自己提出想要什麼。
他今日來卻說想要皇上給他兩個月的假期,他想要去千里之外見幾位自己的老朋友。
“什麼樣的朋友竟然值得都尉侯千里遠赴他鄉?若是有才能之士大課,將他請到京城之中一起共事豈不更好?”
“不過是幾位鄉野村夫,當年與我有過救命之恩,也約定好有時間要回去看看他們,蕭墨不想做失約之人。”
“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就當出門遊歷,一路上也不可鬆懈。”
皇上似乎有些累了,也懶得再細問其中緣由,這小子這幾年他眼睜睜看著風頭漸長。
此時出去避避也是好的,朝堂之上需要些新鮮血液。
年輕人嘛,總是與他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想法不同。
蕭墨得了准許磕頭謝恩,臉上的表情也總算輕鬆了些。
回到家中當晚他便開始收拾行李,想多帶些好東西過去可又覺得這樣會不會是在炫耀。
這麼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還住不住在那兒,寶丫應該也長大了吧,那半塊玉佩……
他低頭看著自己手中剩下的那半塊玉佩,算算年紀寶丫如今也有十歲了,她若是再長大些就好了。
“墨兒,母親聽說你要出遠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