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瘦弱的身影,僵直坐在土堆上,瞪大雙眼,瞳孔渙散,面板略呈紫色,額頭左右各有兩處鼓包。
隨著一道小小的身影離去,土堆上那坐立的人影,額頭間的鼓包,逐漸變小,最後消失不見。
月輝反射下,幾道綠油油的光點,自黑暗中浮現,慢慢接近土堆上的瘦弱身影,片刻後,啃食聲迴盪夜空……
狗剩來到大壯家後,爬在牆頭向屋內觀望,見到大壯家尚有光亮,興奮的躍牆而下。
大壯自小失母,父親是屠戶,家裡還算富裕,卻不知何原因,至今未續絃,只是每晚夜不歸宿。
大壯從小不怕黑,點著燈的時候,證明他還未睡,說不定還在等著自己呢!
狗剩想著,直接推開未鎖的房門,想給大壯個驚喜。
此時,大壯正靠在枕頭上,津津有味的翻看著父親珍藏的小人書,見到狗剩走進來,眼睛瞪的老大,口微張,打了個冷顫,小人書掉落在地。
“大壯哥,我來了,我們去哪玩?”狗剩見到大壯後,滿懷期待的問。
“鬼啊!別過來,你別過來,不是我推的,是他們,你去找他們去!”大壯麵露驚恐之色,鼻涕眼淚一同流出。
“你說什麼呢?大壯,你說我們是好朋友,還說今天要陪我玩的,我們去玩吧。”狗剩聽不懂大壯說什麼,有些疑惑,隨後走近,要拉扯大壯的手臂。
“啊!你別過來,你……”大壯見狗剩走來,哆嗦著嘴唇,雙眼一番,暈了過去。
“大壯哥,你別裝睡,你們說好了要帶我玩的。”狗剩委屈的嘟著嘴,見大壯毫無反應,眼睛轉向了一個水壺。
他記得,以前睡覺的時候,總有人用冷水潑自己,很管用,一下就能醒。
猶豫了一下,卻轉身關上房門,走出大壯家,口中喃喃自語:
“大壯哥一定太累了,就不叫醒他了,我先去找虎妞姐吧。”
……
“咚咚咚!”
“誰呀?大半夜的。”
“三嫂,驢蛋在你家嗎?”
門開啟,一位壯漢緊張的向裡張望,急切的問道。
“原來是老五啊,驢蛋沒在我家,那一群孩子不是去村外玩了嗎?他們早就回來了。”開門的婦女打著哈欠,疑惑的回答。
壯漢聞言,急忙向不遠處,經常與驢蛋玩耍的孩童家跑去。
詢問幾家後,得知孩子們沒有等待驢蛋,把他獨自留在了最後,老五焦急的打著燈籠,抓起個木棍就往村外跑。
“驢蛋兒!”
“驢蛋兒?”
幽暗的村外,老五向孩子們所說的方向走去,焦急的喊著。
“驢蛋兒?”
“在呢。”
細小的聲音傳入老五耳中,同時,感覺有人將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老五以為有村民前來幫自己尋找狗蛋,轉過頭去。
血盆大口襲來,綠油油的眼睛閃現一絲輕蔑之色,獠牙咬合下,老五隻覺喉嚨一熱,被肩膀上那毛茸茸的爪子一按,撲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