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兮,你究竟想幹什麼?”
蝴蝶這一次沒有躲開狐狸,結結實實地捱了一爪子,一半翅膀,又壞了一半。
因為看不到血跡,所以並不覺得駭人,甚至因為狐狸模樣精緻,蝴蝶翅膀漂亮,如此景象,還別有一種殘破的悽美之感。
失去了一半翅膀的蝴蝶,另一半翅膀也不再扇動,面對狐狸的靠近也不再抗拒。
就像是死了一樣。
狐狸收回了爪子,滿意地看了看蝴蝶的“屍體”,然後轉頭看向謝驕眠,眼神明亮,像是在邀功。
謝驕眠只蜻蜓點水一般觸碰了一下這道目光,很快就別開了視線,重新看向李君同,回答剛才差點就要被遺忘的那個問題。
“要去的。”
她沒頭沒尾的三個字,實在是讓人難以及時反應。
李君同愣了一會兒,聽謝驕眠繼續說道:“只是一個節日,穿什麼都是去。”
李君同:??
這還是之前那個張揚的謝驕眠麼?
謝驕眠竟然願意“將就”,倘若傳出去,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
謝驕眠也許會忽然變心,但是絕對不會變的,就是她的張揚。
像她這樣嬌生慣養出來的千金小姐,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身上出現“將就”二字的。所有的東西,她都要最好的。
但是這樣的謝驕眠,如今卻對他說——“只是一個節日,穿什麼都是去”。
他愣在原地反應了好久,怎麼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麼才讓對方有這樣巨大的變化。
於是,這樣難免就聯想到了謝驕眠如今對自己的態度。
——雖然還是那種不溫不火的樣子,但是的確是不比之前尖銳了。
難道是因為病體虛弱,所以連帶著脾氣都溫和了許多麼?
可是這種溫柔的疏離,比之前尖銳的刁難,還要讓人覺得手足無措……
他只察覺了對方態度的不一樣,但是對於自己的變化,卻是“當局者迷”。
他聞言,微微垂眸,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一樣,顯出幾分與這尊貴身份和氣場有些許違和的失落。
“本王以為,你至少會看一眼的。”
這語氣聽上去怪有些熟悉,嫣灰忍不住側目,多看了他一眼。
然後再嫌棄地移開了視線。
這樣的話,他在曾經聽過很多次。
在最最風光,也最最無能為力的時候。
察覺到狐狸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了,謝驕眠懶於再應付李君同,聲音輕柔又淡漠,對他說:“你也不必在我身上費什麼心力。”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要真的太閒了,就幫我把園子裡的花枝都修剪了。”
一直在努力隱藏自己的存在感、當一個背景板的忍冬聽了這話,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還以為王妃現在大病初癒,性子也變溫和了許多呢,沒想到只是壓抑了自己的天性,一個沒忍住,還是會語不驚人死不休的。
竟然敢讓王爺去修剪花枝……
雖然王妃做起來,就像是修身養性、陶冶情操,但是總不好直接諷刺王爺的……
她悄悄抬眼,往李君同的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然後垂眸,禁不住腹誹——是她自己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