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灰的身子一僵。
這又是什麼情況?
他下意識抬起前爪,在眼角處小心翼翼地探了探。
眼角的毛髮乾淨乾燥,不見溼潤。
他以為自己被戲弄了,抬眼看向謝驕眠,但是對方的眼中不見任何玩笑的神情,於是又陷入自我懷疑之中。
——所以真的哭了嗎?
只單純是因為夢見了以前的事情嗎?
謝驕眠發覺了他的古怪,眉心不見舒緩,問他:“做了噩夢麼?”
狐狸搖了搖頭。
是一些非常美好的過往。
如果真的為此流淚的話,那麼也應該是因為那樣的以往再也不能回首,為此感到惋惜和不捨。
正待謝驕眠繼續問他為什麼是這般沒精打采的樣子時,狐狸重新躺了下去,蜷縮著身子,似乎要再次睡去。
但是才剛閉上眼睛沒多久,他便重新睜開眼,往謝驕眠那個方向挪了挪。
即便盛夏,夜裡也總是更為清涼,靠近謝驕眠的懷中,便比夜裡還要冷上幾分。
他在她的懷中蹭了蹭腦袋,像極了尋求母親安慰的小孩子。
“大人,您會忘記我嗎?”他再次問起這個問題。
謝驕眠這次還記得:“你之前問過了。”
如果謝驕眠都記得,那麼狐狸就更加不會忘記。
他只是覺得有些難過。
即便是已經得到了謝驕眠的承諾,他還是如此患得患失。
因為他的大人說謊了。
這樣的問題,他問過無數遍。
狐狸的心臟彷彿被覆上霜雪的花枝纏繞。
“對不起,我忘記了。”
狐狸從夢裡醒來之後就一直不對勁了。
謝驕眠不是瞎子,能看出來。
但是因為狐狸很善於隱藏,所以即便是看出了他的不對勁,也難以得知他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變成這樣的。
不過幸好,她不是那種喜歡彎彎繞繞地去旁敲側擊的人。
“嫣灰,你有不好的事情在瞞著我。”
她的語氣溫柔,又篤定。
“而我不喜歡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