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受傷回家的時候,張葵花還在周大丫家,跟自己圈子裡的那些少婦們聊天,順便推銷自己家裡的成衣和縫紉機。
不過她的這些姐妹們似乎沒心思聽她的推銷,聽說張葵花婆家把所有的錢都砸在造鄉鎮的路上了,一個個都激動的討論起來:
“哎喲,張葵花,你還在這裡拼命的給我們賣衣服賣縫紉機呢,賺的錢全都被你婆家砸出去,你賺再多的錢有用嗎?”
“就是,我說張葵花,你平日裡也挺會算計的,怎麼也不攔著你婆家人呢?我家那個當初聽到公告說要集資造路的時候,也是衝動的想把家裡的銀子全都砸上,幸好被我一力勸阻,不讓他出一個錢,不然我們家都要喝西北風了。”
“我家也是,一個錢都不讓他拿去投,整個順縣就我們村有車馬通行,還是因為有人到我們村裡來批發成衣和拉取布匹原料,其他村基本都是步行,花這個冤枉錢去修路,這不是打水漂嗎?”
張葵花聽著自己的這群姐妹你一言我一語的打擊著她,聲音不由揚了起來:“你們懂個屁啊,我家二牛說了,這些村子以後都要發展起來,不輸我們村,到時候村村都有車馬行走,這些他們都要收過路費,村裡每年交的稅裡,也有一部分是給咱們的路費,終身都可以分紅的呢!到時候這些砸進去的銀子最少能三倍還回來!”
周大丫等人卻嗤之以鼻:“你去聽你家二牛給你畫的大餅,到時候錢賺不回來,你腸子都要悔青了!”
“順縣其他鄉鎮和我們大石村以前一樣,都是資源匱乏之地,就說那高硐寨好了,整個寨子的人基本上都住在山洞裡,就那樣鳥不拉屎的地方,能發達到哪裡去?”
“就是,他們能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吸引人家坐車騎馬的到他們村裡去,給你們有機會收到他們的路費?”
“我看分明就是咱們順縣太窮,沒錢修路,所以才故意用這些噱頭讓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捐錢的,根本就沒打算還給你們!”
“你呀,就等著賠錢吧!你們田家全村最富的名號恐怕要削掉了!”
張葵花被她們說的越來越氣,火大的站起身來,衝她們大聲道:“你們的嘴怎麼都那麼賤呢?我這邊還沒開始呢,你們就咒我賠錢,我看你們是見不得我好吧!”
她吸了口氣,這才讓自己平靜下來,鼻孔朝天的對著這幫姐妹道:“我告訴你們,我能把所有的家當全都砸進去,就是因為有我家小姑子的支援,她還是修造這些道路的大東家呢!
你們也知道她嘴巴是開了光的,福氣滿滿,她說了能讓我最少賺到三倍的錢就絕對能賺到,到時候等著腸子悔青的人是你們!”
聽到張葵花提到甜寶,幾個女人的神色頓時有了一些遲疑。
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推翻自己前面說的話,太沒面子,於是又硬著頭皮反駁道:“你家那小姑子確實是福氣滿滿,可終究只是個孩子,她說的話怎麼能作數呢?這萬一虧了,難道你還能找她賠不成?”
“就是,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懂什麼造橋修路?可別她還以為在玩過家家,你倒是砸錢跟她玩真的!”
“依我看,你……”
沒等這群女人把話說完,就看見趙柳心急火燎的衝進周大丫家的院門,大聲衝張葵花道。
“二弟妹,你家二牛被打傷了,流了好多血,你趕緊回家看看吧!”
“什麼?!”張葵花臉色當下被嚇白了,手裡抓的一大把瓜子就地一扔,起身直接衝回家。
留下來的那幾個女人聽到這個訊息,相視一眼,也連忙放下手裡的吃食,跑出去湊熱鬧。
到田家的時候,只見田家圍了不少人,有聞聲而來的村民,也有跟著二牛一起去挖路的手下和通路司的人們。
“讓開讓開,都給我讓開!”張葵花用力的推開那些擋住她去路的人,嘴裡驚慌失措的大喊著:“我家二牛呢!二牛!我來了!”
等把人全都推開後,才發現院子中央留了一個大空,二牛正坐在靠背椅上,頭像後仰著,正讓自家孃親給他上藥包紮。
“二牛,我的二牛!”張葵花立即撲上前去,頭靠在二牛的膝蓋上,心疼的眼冒淚花,抬頭看著二牛滿是血跡的臉,哭叫起來:
“二牛,你這是咋回事呢?哪個殺千刀的把你打成這樣?老孃要跟他拼了,嗚嗚嗚……”
沒等二牛開口說話,田娘子聽得心煩,一邊忙著擦藥包紮,一邊瞪了她一眼:“你嚎什麼呢?別沒被人家打死,倒是被你給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