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甜在旁邊拉扯著自己父親的衣服,“爹爹,我就要在這個學院上學,我才上了三天時間就被趕走,要是以後被人知道,豈不是要笑話我一輩子!”
李順聽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如此哭訴,頓時心頭一軟,隨後抬眼看向正陽老翁,道:“既然夫子開辦學院,就當接納求學之人,雖然你是三聖夫子,但無權無勢,你沒有資格趕我女兒走,除非,夫子真想要與我李家作對不成?”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具威脅性。
正陽老翁卻不害怕李尚書的權勢逼迫,反倒高抬著下巴,毫無畏懼的淡然道:“為了不教出一個害群之馬,老夫也只能和李大人做對了!”
李順當下面色變得難看:“好,既然如此,那我們走著瞧!我現在就去找你們學院的家主,看看他是不是和你一樣的意思,敢把我李順的女兒趕出學堂!”
“不用找了,我就在這。”
這個時候,他們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麗但卻有些虛弱的聲音。
眾人回頭一看,只要只見景凌萱戴著面紗,在芍藥的攙扶下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一群伺候的丫鬟和僕從。
尚書大人看著漸漸走近的景凌萱,眉頭微皺。
雖說在此之前就已經調查過這個大宅夫人的來歷,得到的結果是,她只是一介富商之妻,丈夫多年在外做生意,偶爾才回家一次。
可他如今看著眼前的女子,卻有一種不凡氣度,渾然天成的雍容貴氣,不像一般商戶之妻。
景凌萱一邊咳嗽,一邊隔著面紗開口對李尚書道,“尚書大人,這學院雖說放在我的住處開設,由我負責一切開支,但書院主權我已交與夫子,既然令愛已被老夫子認定為無德無才,是去是留,我也全權聽從他的決定,尚書大人找我,結果不會有所改變。”
“好哇!”尚書大人臉上燃氣怒意,他堂堂一個京官,這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竟虎落平陽被犬欺,竟被一個窮鄉僻壤的教書先生和商戶之妻這般欺辱!
他眼神陰鴆,緊緊盯著景凌萱面紗下模糊的容顏:“夫人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難道怕我認出你來嗎?”
景凌萱又咳嗽了兩聲,這才回答,“我身體向來不好,這兩日又染了風寒,生怕會將病氣傳給在場的人,這才蒙了面巾,尚書大人若是心存疑慮,不介意病氣傳染,我也不是不可把面紗去掉。”
說著,她抬手就要去揭臉上的面紗。
李尚書見她說得那般淡定,不像是有意隱瞞的樣子,又見她也確實是身嬌體弱的模樣,立即拉著李甜後退倆步,開口阻止,“不必了,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你莫要將病氣傳染給在場的人!”
頓了一下,才又急著道:“我現在就只問你一句,我女兒在你的學院讀書,你請來的夫子隨意將我女兒趕出學院,這件事情你管還是不管?”
景凌萱面不改色,聲音淡靜無波:“我只管學院用度,此事不歸我管,若非得要我插手,那便是誰想阻攔老夫子的決定,我就與誰作對。”
聽到景凌萱這話,李尚書頓時氣得鼻孔冒煙,“好你一個商婦!竟敢如此與我作對,難道就不怕我將你們這間書院給拆毀了嗎?”
景凌軒不慌不忙:“書院遍地開花,乃是當今皇上心之所向,李尚書想要把這書院給拆毀,恐怕沒有道理吧,不怕與皇上心願相違背嗎?”
李尚書冷哼一聲,“道理?在這個地方,我就是道理!我就給你們一天的時間考慮,明日一早,你們若不親自上門接我女兒回學院,我敢保證,你這學院必定等不到太陽下山!”
李尚書說完,袖子一摔,轉身招呼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和李甜大步離開。
離開之前,李甜故意裝巧賣乖的到老夫子面前,昂起稚嫩的小臉,故作天真的笑道:“夫子,我實在想當您的學生,相信你也不願意因為我一個人,耽誤其他學子吧?我明天一定會早早起來,等夫子和夫人前來接我哦!”
“呵,不必!”正陽老翁哼笑一聲。“李小姐明早還是多睡一會,夢裡什麼痴心妄想都可以實現。”
“你……”李甜眼眶登時紅了。
李甜的三個哥哥見她還沒跟上,回頭正好見到兩人這番對話,又見自家的寶貝妹妹紅了眼眶,不由怒火中燒,為自己的妹妹感到委屈不值。
李宸上前將李甜一把抱起,面色難看的看著正陽老翁:“夫子,我妹妹不過是個六歲女童,你又何必如此計較?我也曾得你教誨一二,就不能看在學生的面子上,再給我妹妹一個機會嗎?”
李燊陰冷的看著正陽老翁:“我妹妹對你這般尊重討好,你卻敢氣哭我妹妹,應當承受代價!”
李鍇也咬牙切齒的瞪著正陽老翁:“你這老不死的,若過了今晚,你還不知做出正確的決定,那就別怪我們明天把你這書院給拆了!”
“呵!”正陽老翁嗤笑一聲:“幾個黃口小兒,你們李家若不痛改己身,必大禍將至,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