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點了點頭:“安排好了,我把兩個柴房都理了出來,就讓他們住在那裡。”
“柴房?”縣令夫人側目看了一眼張氏:“這可是大人親自去請的客人,你讓他們做柴房?就不怕大人會怪罪下來嗎?”
張氏滿不在意的道:“大人不過是想利用他們求雨罷了,總歸是鄉下來的,給他們住柴房,就已經比他們自己家裡的條件好多了,恐怕她們還覺得自己找上門最好的房間呢,何必講究那麼多呢!”
縣令夫人想想也是,幾個鄉下孩子而已,見過什麼世面,就算他們的父母也會前來,也都是些沒見識的山野村夫和農婦,給他們住間柴房,怕是都比他們在鄉下里住的房間還要寬敞,能住進縣令府邸,也算是抬舉他們這些農人了,他們應該沒什麼好挑剔的!
想到這裡,縣令夫人便沒有再說什麼。
帶著縣令府的人在外面站著,等了好一會兒,還是遲遲沒看到縣令大人回來,不由有些不耐煩了。
有一個小廝忍不住道:“先令大人走之前交代過我們,讓我們全府上下換一身乾淨的衣服,迎接他請來的兩個福娃,不然趁他們還沒來,我們先去換個衣服吧?”
縣令夫人聽到小廝這話,斜了他一眼,臉色微微一變。
張氏察顏觀色,瞧出縣令夫人臉上的不悅,立即給了小廝一耳光:“你這沒眼力勁的,你當是迎接什麼大人物嗎?還要我們特意換身衣服迎接,腦子沒毛病吧?”
縣令夫人滿意的勾唇一笑,這才彷彿很講道理的說道:“萬一我們換衣服的這個空檔,老爺帶著那兩個福寶到了,那豈不是更加忤逆爺了?”
那被打的小廝捂著臉,沒敢再吭聲。
說到衣服,縣令夫人這才想了起來,又問張氏:“老爺要我們給那兩個小福娃準備一套新衣裳,你準備了嗎?”
張氏立即點頭,洋洋得意的笑道:“早就準備好了,我讓人拿來給姐姐你看。”
很快,張氏身邊的丫鬟就把給兩個福娃做的衣服拿了過來。
縣令夫人摸了一下,衣服的布料十分粗糙,甚至連家裡的下人穿的還不如。
“這衣服做的有些糙啊……”縣令夫人皺了皺眉。“大人該不會怪罪我們吧!”
張氏卻道:“姐姐,如今可是饑荒年間,他們這些鄉下人,能有衣服必提就算不錯了,大人既然叫我們給他們兩個福娃準備衣服,定是他們這些鄉下人,衣服都破破爛爛像乞丐一樣,所以才讓我們準給他們準備一身新衣服,那兩個鄉野娃子能有新衣服穿就已經感恩戴德了,難不成還跟我們挑挑揀揀?而且我們雖是縣令府的人,也總得節儉一些吧?就算大人問起來,就說我們要縮短開支,節儉度日,大人也不會怪罪我們的。”
縣令夫人很滿意張氏的說辭,她點了點頭,笑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如今饑荒年間,應當縮短開支,他們能有穿的就不錯了,若是還想要穿好,那就是不知足。”
一旁被打耳光的小廝心裡卻暗道,自家的兩位夫人身上都穿的綾羅綢緞,卻說什麼縮短開支。
說白了不就是瞧不起人家鄉下來的兩個小娃娃嗎,給人家買的新衣服,還不如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這種衣服,也只能騙騙那些沒有見識的鄉下人了,擱縣城裡面,那種布料誰拿來當衣服啊,都是拿來當抹布的!
正說這話,就看到縣令大人的馬車,從拐角處駛了出來。
“來了來了!大人回來了!”縣令府的人全員精神一振。
縣令夫人和小妾這才連忙起身讓人把凳子挪開,做出一副一直在門口站著等候的樣子。
等縣令大人的馬車全部都出來以後,緊接著又出現了一輛馬車。
只見這輛馬車看起來比縣令大人的馬車要華貴大氣,可以想象,裡面坐著的人,定然是非富即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