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鴻雁見夫婦倆不僅沒殺她,還說出那樣一句話,不由愣怔了片刻。
直到兩人接近城關,很快就要消失,她才大聲叫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李飛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開口唱道:“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卻不知道我是誰……哈哈哈哈……”
唱完一邊大笑著,一邊使出一記旋風腿,將因為他殺了周自如幾人,而圍上來的城關校尉與數十名守衛踢飛。
隨後若無其事的跟徐渭熊揚長而去。
“……”
慕容鴻雁咬牙切齒,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發誓,定要將這對狗男女碎屍萬段。
那邊徐鳳年卻是哭笑不得,這個混球,你們倒是痛快了,我卻得留下給你們擦屁股。
不過他也沒埋怨什麼,這倒馬關他本身就有一些事要處置,擦屁股不過是順手而已。
周自如父子乾的那些事,如倒賣馬匹,私販鹽鐵,剋扣貪墨陣亡士卒的撫卹金等等,本就是十死無生的大罪,殺也就殺了。
就算李飛不動手殺,等他處理完倒馬關的事務,周家父子同樣難逃一死。
劉妮蓉看著李飛和徐渭熊的行徑,不由更是心生嚮往。
隨心所欲,不受約束,無法無天,這才是真正的逍遙。
忽然她想起一事,輕聲對肖鏘道:“師父,咱們無故被城關校尉攔下,怕是有古怪,我們要不要趁著城關無人把守,直接出去?”
肖鏘搖頭道:“不可,出去容易,回來呢?以後呢?若是被查出咱們未經倒換官碟,私自出關,日後這條路就走不通了。”
“今晚咱們找家鬧市裡的店住下,貴就貴些,這筆銀子省不得,晚上輪流值宿,熬過今夜就好。”
“周自如被殺,也許折衝府的注意力會放在這件事上,顧不得我們呢?”
劉妮蓉嘆道:“有道理,那就在這耽擱一晚吧!”
她卻不知道,城關校尉攔下魚龍幫,本就是周自如的安排,就是衝她劉妮蓉和魚龍幫這批貨來的。
李飛殺了周自如,無形中倒是替他們免去一劫。
但與此同時,也讓劉妮蓉失去了一次成長的機會。
過了約莫不到半刻鐘,大地震顫,一隊北涼邊軍縱馬而來,有六百來騎。
為首一騎相貌與周自如有幾分相似,當是周自如的老子周顯無疑。
當他縱身下馬,發現兒子早已氣絕身亡時,一雙眼睛頓時一片赤紅。
好在他還沒失去理智,在他發現慕容鴻雁的隨從,甚至包括老龍王在內,全都躺在地上後,猶如兜頭被澆了一盆涼水。
他們父子暗中做的買賣,不但要在北涼這邊有過硬的人脈關係,在北莽也需要可靠的實權人物幫忙鋪路,否則這買賣就幹不成。
周家在北莽的關係,就是這位鴻雁郡主了,是以周顯對她以及她身邊的人,都十分熟悉。
那對在倒馬關行兇的夫婦,武功究竟如何他並不清楚。
但他知道,就憑自己手下這六百騎,是拿不下老龍王的。
而老龍王卻在這裡栽了,這代表著什麼他自然不會不明白。
他走到坐在老龍王屍體身旁,怔怔發呆的慕容鴻雁身邊,聲音低沉的道:“小姐節哀,敢問小姐是否知道,那對夫婦究竟是什麼人?”
他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稱呼慕容鴻雁郡主的,尤其是在她身邊最大的倚仗,已經沒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