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世子兩個字沾邊的膏粱子弟中,紈絝佔了九成九,但大部分紈絝其實都是出於自汙,並非真正的草包。
拋開徐鳳年這個假紈絝不提,像靖安王世子趙珣那樣的,已經算是十分有為了。
可唯獨這廣陵王世子趙驃是個例外,他是真正的草包紈絝,典型的虎父犬子。
沒繼承到藩王老子的陰鷙城府,好色貪食倒是青出於藍。
去年趙驃看上一位郡守的兒媳婦,足足追了兩個郡,最後帶一幫鷹犬惡奴破門而入,愣是在別人府上把事情給辦了。
事情鬧到廣陵王那邊,結果堂堂胸口官補子繡文雀的正四品郡守,給趙毅用一柄玉如意當場打殺。
一名前往京城告狀的骨鯁言官才出家門,便被攔路截殺,趙毅趙驃父子的跋扈,能不讓人透骨心寒?
所謂天理昭彰,報應不爽,今天這可不就撞上鐵板了?
面對三十騎的衝鋒,溫華選擇主動出擊,不待對方戰馬徹底衝起來,他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
出現時已身處為首兩騎背後,手中德理劍則是已經抹過第四騎的脖子。
而等到他割破第七名騎卒的脖子,最前面那兩騎才栽落下馬。
騎卒已經落馬,戰馬卻依舊在往前衝鋒,小不點趙宣素抬起一隻小小的手掌,對向那些戰馬。
“嘭嘭嘭……”
戰馬接二連三的撞上一面看不見的牆壁,倒成一團,那位置距離徐鳳年一行,尚有三四丈遠。
那名頗有高手風範的灰衣老者,瞳孔劇烈收縮,無論是溫華的表現,還是趙宣素製造的場面,都讓他明白了一些事。
他疾聲道:“世子快走,這些人……”
他一句話尚未說完,腦袋卻毫無徵兆的掉了下去,腔子中噴出的血濺了趙驃一臉。
沒人知道怎麼回事,甚至沒有人知道是誰出的手。
只有徐鳳年一行注意到,李飛在那灰衣老者腦袋掉落後,劍指小幅度的一揮。
雖然草包,但總算不是太蠢的胖子二話不說,掉轉馬頭就要跑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娘子。
馬的確是跑了,可胖子卻發現自己留在原地,並未被那匹整個離陽不過百來匹的寶馬神駒帶走。
他此時整個人懸浮在半空,渾身上下連一根手指頭都動彈不得,也不掉落下地。
汗血寶馬背上沒了他,跑起來那叫一個四蹄如風,一溜煙便不見了身影。
趙驃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著於半空轉回身來,剛好看到那遊俠兒模樣的青年,掠過最後一名騎卒,落在地上。
溫華抬起頭,目光中帶著憐憫的看了趙驃一眼,徑直轉身往回走去。
趙驃感覺自己心尖尖都在發顫,溫華的眼神讓他心裡大感不妙。
下一刻,他向著廣陵江飛去,不知內情的人看到這一幕,還以為是廣陵王世子是個什麼超級高手。
可下一刻他們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趙驃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身”。
他就像是在被無形利刃千刀萬剮一般,身上蘇造工出品的昂貴衣服,頃刻間就變成碎布,而他身上的肥肉,在一塊一塊的掉落。
鮮血洶湧而出,染紅了一片江面,原本發不出一聲的趙驃,突然可以發聲了。
肥豬世子撕心裂肺的鬼哭狼嚎,在廣陵江上空張牙舞爪,手舞足蹈,卻始終漂浮在那,不下落,也無法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