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朦朧光芒當中,似乎有一個穿著淺灰色修士袍的男人正張開雙手,他烏黑的髮絲在空中自然地略微展開,髮根處的燦金色彷彿映襯著太陽的光輝。
在那一刻,天空中不再有黑暗和閃電,只有一輪璀璨的黃金太陽。
在那道光芒的照耀當中,六座城邦當中的所有人,都在光芒中驅散了體內積聚的毒素,畸形的部分開始自動復原,沐浴在那溫暖當中的人們都匍匐,跪下,親吻這片黑暗的土地。
聖典中一個虛無縹緲的期待,在上千年的等待後,終於得到了主的允諾,神不曾背棄祂的子民,因祂曾應許眾人以自由和解脫。
虛幻的天國門廊起初半虛半實,但隨著時間的變化,它逐漸變得真實不虛,聯通了六座城邦,化作直通天空的白金火焰之路,蜿蜒折返,在視線盡頭演變為一個流暢的符號。
厄蘭茲把雕刻刀從魔偶上挪開,完成了那個符號的刻畫之後,這些初步的研究也就可以宣告正式完成了。
他用刷子蘸取了一種紅棕色的濃稠液體,從頭部開始刷在魔偶的表面,然後按照器官和星體的對應關係,在相應位置嵌入對應寶石。
正如同當初聖經魔法當中“這麵包是我的肉”那樣的概念,用小麥等混合物來承載“肉”的概念,賦予血肉以神秘學的承載能力,再用來和以太體做最基本的對接。
伸出手,做出一個在虛空中抓握的動作,桌上擺放著的銅片,三根細鐵絲被作為法術材料消耗掉,轉而製造出一個暫時的隔離性空間。
厄蘭茲本人離開這個隔離空間,端起燭臺,用加密後的靈數指揮別的魔偶完成最後的工作。
烏鴉造型的魔偶叼起放在桌上的燃素罐,把它塞進人偶的胸膛位置,隨著先綠後紅的光芒閃爍,魔偶和之前一樣正常執行。
朝著停在視窗等待命令的賽吉做出一個手勢,小白球便不情不願地融入了進去,魔偶身體表面的寶石接連亮起,先是有些滯塞,而後流暢靈活地做出了一個摘帽禮。
壓住自己的欣喜,厄蘭茲又做了一組提前計劃好的檢驗性問題,以防這是某些惡靈導致的欺騙性偽裝,或者是賽吉本身在受肉後出現問題。
“好了,你可以出來了。”
合攏手中的筆記本,厄蘭茲用指尖敲打了兩下屏障,魔偶身上的寶石漸次熄滅。
看起來很累的賽吉從魔像中飛出,熟練地回到那個它最愛窩著的小軟墊上,右邊有插著紙吸管的冰甜茶,左邊有沒吃完的牛角麵包,面前還擺著一本《海盜獵人格爾曼浪漫史》。
“感覺如何?你能多精準地把自己的以太體和這個物質體對接?”
本著修復負面效果的想法,厄蘭茲坐到賽吉旁邊,做好記錄的準備。
“湊合著能用,你慢慢修得修個一個星期吧,得反反覆覆除錯,然後我又要進進出出的,累死了...乾脆算了,你好好消化魔藥晉升就好了。”
賽吉端著書,吸管插在嘴裡,悠閒地翻看著這本。
“誒嘿,真有趣...南大陸的人不用玫瑰表達愛意,他們用一個用手輕拍嘴唇的動作來索吻,這裡面的格爾曼也變成了這樣...我還以為那傢伙就是個無聊的神使..”
“格爾曼?格爾曼·斯帕羅?”
“是啊,就那個成天板著個臉,看起來隨時會拔槍的傢伙。”
用觸手黏起一個吃了一半的糖霜牛角麵包,賽吉比劃了一下,不知從哪裡取出一個簡筆畫的帽子,扣在自己腦袋上,然後皺起獨眼,做出很兇的樣子,向厄蘭茲展示那是誰。
“這名字倒是很耳熟...舊日時代有這種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