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用的是強盜邏輯談判的方法,直接預定就是中央法庭可以接受來自黑山租界的上訴桉件,然後呢,也預設租界法庭會認可上訴庭裁決,只是問,需要不需要走一走額外的法律程式。
陸銘的回答,就直白的不能再直白。
霍弗斯和李倓對望一眼,這上來就針尖對麥芒啊。
詹姆斯臉就沉了下來,“盛京的一切事務,都由公董局管理,盛京內的司法系統,中央區法庭為最高法院,這是四行省的督軍預設的!黑山人租賃了一些隴北區土地,就想不遵守我們一直以來的傳統麼?”看向李倓,“李專員,任督軍那裡,也不會同意吧?”
陸銘笑笑:“和任督軍及其他三省督軍沒什麼關係,我黑山特區租賃土地,按照和隴北行署的協議,由我黑山特區管理,說起公董局,本來就沒理會我們嘛!東瀛租界有代表進了公董局,我們黑山就不需要有,因為公董局也預設了,我黑山租界是自己管理,對不對?”
詹姆斯滯了滯,冷聲道:“既然如此,我們用鐵絲網將貴租界和我公董局管理的盛京區域隔離,想來專員也不會有異議。”
陸銘笑道:“那可不行了,因為我們租界的地,主權還在隴北區,要隔離的話,公董局可就違反了許多協議,這官司,我倒可以去中央法庭和你們打,在東海,有一個強大的律師團隊代表我們黑山特區,我想,來盛京打官司,對他們也是一次美妙的體驗。”
詹姆斯眼皮跳了跳,要說在盛京的西洋人,其實在帝國南方,都屬於原本的破落戶無奈來了這邊發展,現今再財大氣粗,但說和東海那些真正上流階層打交道,想想就有些心虛。
而且,帝國內亂,其實本地西洋人是有些心慌的,還能鉗制四大督軍的西洋人背景,如果被東海大律師團隊來奚落一番砸碎了西洋鏡,可就真得不償失了。
陸銘這時咳嗽一聲道:“要說吧,我們一起在盛京發展,本來目標應該是一致的,一切都可以協調,從法理上呢,可以這樣,我們黑山特區專門為租界區派出一名巡迴法官,來中央區設個簡易上訴庭,我們的巡迴法官每月輪值換人,這樣也更有效率,中央區的法官,可以和我們的巡迴法官多交流,有需要的桉件,也可以一起組成上訴庭,和我們的巡迴法官一起裁決上訴桉件。”
頓了下,陸銘道:“這是我們能做的最大讓步了。”
霍弗斯在旁苦笑,公董局的幾個啊,尸位素餐,安穩太久了,還不似自己,因為盯著一切機會,所以對黑山系好好研究了一番。
公董局代表的位子都不給一個,那麼,正蒸蒸日上的黑山系,能善罷甘休?
現在,這張專員終於下場了。
要麼就不進場,既然進了場,有東海系法律為後盾,有黑山軍團為依仗,盛京這權力場,註定代表黑山系的張專員這個新玩家,會帶來耳目一新的新玩法。
霍弗斯目光閃爍,隱隱的,心裡竟有些期盼,這裡死水一潭太久了,是該有新變化了。
那麼,自己也會有機會。
另一側,詹姆斯聽著陸銘的話,則沉默不語,對這些他不太懂,所以,也說不上要不要同意,而且,他自己本來也做不了主。
陸銘已經站起身,笑道:“好了,活動下筋骨吧!”
繪里香立時開心的拉著蓓姬也跟著站起來,說:“我和蓓姬姐姐和你一起,咱們三個人打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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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好笑,原本卻不知道,原來繪里香挺喜歡打網球的,也是爺爺在位時她最喜歡的運動方式,不過,三個人打兩個人?嗯,這主意不錯,就擺明欺負人了。
不過,這小丫頭的小腦袋瓜當然不是想的欺負人什麼的,而是覺得一夥兒的就該在一夥兒吧?
那邊,蓓姬看著陸銘背影,雖然知道霍弗斯先生要收買的人肯定大有來頭,卻不想,權勢如斯,看起來,整個公董局都要和這個男人談條件的。
在盛京,公董局代表什麼?從小就知道,那高高在上,那權勢財富,在盛京,就是天。
霍弗斯先生這樣的大人物,要進公董局的傳聞有二十年了,他也努力了二十多年,卻終究不得其門而入。
而這個男人,隱隱的,好似整個公董局他都不看在眼裡,可以和公董局分庭抗禮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