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嬈往邊上挪了挪,給他騰出位置,言韞拂袖坐下,側首望著她,溫聲問道:“今天你都做了些什麼?”
“上午去了趟衙門,回府後給其他人放了假,然後出門找一個朋友喝了點酒。”
“朋友?”
話音微挑,言韞詫異道:“什麼朋友?”
“無意間認識的,是個有趣的人,改日有機會介紹你們結識。”
甄聿身份特殊,願不願意還得先問過他才能作打算,所以素嬈也沒說透。
而言韞向來是尊重她的交友自幼,看她沒詳說,自動略過了這話題。
“後來呢?”
“後來我打聽到了一個訊息,想詢問下你的意見。”
素嬈將甄聿的話轉述給他,言韞聽罷考慮了會,緩聲道:“秘宮和《毒王經》的存在是真的,但骨醉是否記載其中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說……有一些機率。”
“那就試著找找。”
素嬈一錘定音。
言韞定定看她半響,薄唇微抿,遲疑道:“上次,是不是嚇到你了。”
“有點。”
要不是想到神仙散,以他當時的狀況,還不知道後面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
“其實這些年,神醫谷主一直沒放棄研究骨醉的解藥,只是收穫甚微,毒王經未必不是個突破口。”
言韞當然要找。
事關他的性命,機會再渺茫,也要奮力一試。
看他贊同這個觀點,素嬈心中鬆了口氣,然後兩人又說起白日裡發生的其他事情,大多數時候是素嬈在說,言韞含笑聽著。
夜色溫柔,對影成雙。
船坊內,甄聿跪在一塊沒有刻字的牌位前,身姿筆直,一絲不苟。
他身後側站著位老者,發冠高束,身形枯瘦,嚴肅的面上因添了怒容而顯得分外猙獰沉鬱。
蕭老看著這兩人,立在不遠處欲言又止。
“你可知錯?”
老者緩緩開口,甄聿肩線繃成一道僵硬的弧度,沉默著抿緊了唇。
“不說話,好。”
老者望向那無字靈牌,跪下磕了三個頭,啞聲道:“請主上恕罪,奴自知身份卑賤不該越俎代庖,然少主倒行逆施,枉顧國仇,不得不罰。”
他說完又恭敬磕了頭。
站起身,握緊了手中的鞭子。
“我今日,代你父親,代你景氏先祖罰你,你可有話說?”
甄聿嗤笑:“義父要打就打,拽這些冠冕堂皇的藉口做什麼?我叫你一聲義父,為父者要教訓晚輩,誰還能說個不字。”
“我雖舔著臉承你一聲義父,但在我心底,你永遠是主,若你肯安心定神,圖謀大業,我定會好生輔佐你重登帝位。”
老者痛心的看著他:“只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你撒手不管就算了,還阻攔你蕭叔行事,你可知那華城的事我籌謀了多久?”
“看得出來挺久。”
甄聿冷冷抬眼,諷笑道:“否則你也不會不遠萬里的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