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燁按照江十五的指引,繼續揹著江十五走進那樹林後,沒走多遠,江十五便要下來。
他不好意思道:“剛剛被周師叔的雷擊棗木劍戳中膻中穴,氣血凝滯,但周師叔也留了手,沒想傷我太重,現在感覺好多了,我可以自己走了。”
“呵呵,這事鬧的…”梁燁笑了笑,“雙方打得雖然兇,卻都沒下死手。這就是做人留一線麼?”
茂密的枝葉遮住了本就不明朗的月光,使得那樹林裡更是黑得嚇人,而梁燁即使擁有極強的夜視能力,但樹林裡幾乎到處都一樣,根本看不出哪裡需要轉彎,哪裡需要直行。
江十五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在前面引路,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響。
兩人在林子裡輾轉許久才終於遠遠地看見林子外面,兩個陡峭的巨巖並排而立,如同兩根巨大的門柱。
直到此時,梁燁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悄聲道:“我記得這裡,洞天秘境的入口!”
兩個巨巖之間,一個人影來回踱步,手中一把寶劍,正反射著森森寒光,這寒光正被幾十米外的兩人看得真真切切。
“是執禮堂的那個姓馮的弟子…”梁燁一邊說著,一邊向那岩石周圍更大的範圍眺望起來。
江十五無奈笑道:“馮弘禮…修為不高,但待人接物向來禮貌周到,當年我每次出入山門,都會特意停下來和他閒聊一會。想不到現如今居然就要拔刀相向了…”
梁燁自然明白江十五的心思,他也不多說,行如鬼魅般地遊走樹林邊緣,又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那巨石後面。
“孽障!休傷我徒兒!”夜空中一聲斷喝,一道細長火光直奔梁燁胸口射去!
梁燁從容躲開,只見那細長火光竟直接在那巨巖上炸出一個拳頭大的坑來,火光熄滅,那深入巨巖的,居然是一隻通體金色符文的細長羽箭!
梁燁回身看去,只見刑堂長老顧明非正和另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道人從半空滑翔而至,而那不知名的老道人手上,正拿著一隻二尺長的銀色小弓。
持弓老道兩手交叉在身前,胸有成竹道:“既然你在這,那麼江十五那小子應該也在附近吧?”
說罷,那老道衝著梁燁他們之前藏身的樹林喊道:“執禮長老陳明傑在此,江十五,你這混小子平時與我嘻嘻哈哈,難道現在不敢見我了?”
話音剛落,江十五便捂著胸口,一臉痛苦地走了出來,他抬手低頭,像是在認錯敬禮一般:“陳師叔…您老人家真生氣了?”
“哼!你闖禍的本事越來越大了!”陳明傑吐了一口惡氣,吹得鬍子一抖,“所謂近墨者黑,你能惹出今天的滔天大禍,皆因此獠!快跟你顧師叔回去受罰,免得…”
江十五沒等陳明傑說完,便笑嘻嘻道:“嘿嘿…陳師叔一向對十五好。剛才我們哥倆危難時,您老人家還射箭幫我們解圍,這會怎麼又站到他們那邊去了?”
“胡說!”陳明傑看看顧明非,然後晃了晃手裡的小弓,“這山上十幾人能射箭,唯獨我這逍遙弓,配金符羽箭有碎石破玉的威力!這法寶向來降妖除魔,哪有救一隻殭屍的道理?”
顧明非打斷兩人對話,指了指江十五道:“江弘真,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隨我回刑堂受罰,或可免死,如果你敢邁出秘境一步,今後我刑堂對你,就是殺無赦的命令!”
江十五搖搖頭道:“就算你們排除我弒師的嫌疑,可刑堂那麼多條人命,你就算不殺我,我也會不明不白地老死在刑堂大牢裡了…”
顧明非手腕一抖,一把被銀色光華籠罩的長劍赫然出現在手中:“如此冥頑不靈,那就由我替賀師兄管教管教徒弟吧!”
顧明非說完,那銀光寶劍連斬三劍,三道鐮刀形的劍氣交錯而出,速度遠比之前所有人斬出的劍氣還要快!
江十五膻中穴被周明泉的雷擊棗木劍點中,此時氣血執行尚未完全通暢,這三連斬他不敢抽劍硬接,縱身閃避時,卻發現一根金燦燦的繩索已經飛到了側邊!
“危險!”梁燁正在另一邊與陳明傑交手,看見江十五有險情,抽空從手上射出一道血線,那血線在空中化作一朵血蓮,死死將那金色繩索包裹住了!
顧明非臉色一沉,再次縱劍而上,江十五雷刃已然在手,“鏘——”兩把劍抵在一處,江十五雙腳踏地,向後一路疾滑!
“顧師叔這把淬月白不愧是與雷刃齊名的名劍!”江十五讚了一聲,雙腳在後滑時,猛一交錯,跟著身子快速旋起,躍至半空!
顧明非也不急著追趕,忽然改作雙手握劍,淬月白在夜色下流暢劃出一道完美的銀白色弧光,竟直接引起了一陣空間震盪!
“弧光震!”
白色弧光前方的空間中,一道道水波似的漣漪衝到江十五身上,使得他頓感一陣目眩,竟險些直接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