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梁燁的特殊身份已經被識破,而身為殭屍,在佛門淨地會受到什麼處置,自然不言而喻!
梁燁哪肯就範,他趁著四下無人,果斷釋放出了“威壓”!
那令人無法抗拒的強烈煞氣猛然迸發,中年僧人臉上立刻顯出了恐懼,但奇怪的是,本該採取行動的梁燁,卻並不像平時那樣自如,反而一下僵在了原地!
佛法浩蕩的九華山中,到處都是至剛至陽的浩然正氣,別說他一個竊取了金毛犼血脈的半路殭屍,就是金毛犼本尊在此,恐怕也得夾起尾巴…
“咚——”
九華山頂洪鐘驟響,梁燁只覺得一陣目眩!
“咚——”
又是一聲鐘響,梁燁順著鐘聲看去,只見空中竟顯現出了地藏王菩薩的金身法相,而梁燁身上的原本濃郁的煞氣竟隨著鐘聲瞬間潰散!
“咚——”
第三次鐘聲響過,梁燁頓覺胸口發悶,渾身灼熱不已,而之前被錢道堅打穿的傷口處,竟也突來一陣劇痛,跟著他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微風溼潤清涼,陋室雅緻飄香…
一間光線不甚明亮的禪房裡,牆上掛著一幅“禪”字,禪字下面的桌案上放著一隻香爐,正靜靜地焚著香。除此之外,房裡就只有一桌兩椅,亦如梁燁躺著的那一張古舊木床,盡顯陳舊簡陋。
梁燁朦朦朧朧睜開眼睛,頭仍然十分昏沉,可他一眼就看見了守在床邊的陸漫…
“大豬蹄子!你醒了!”陸漫餘怒未消似的在梁燁腿上拍了一下,“這次是我救了你!現在還欠你一次人情了,還清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
梁燁無力地把手貼在額頭上道:“別鬧,我現在頭很沉…剛才我一下子暈過去,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是哪?”
陸漫白了他一眼:“你當然啥也不知道!多虧我及時察覺不對,回頭去找你!”
話說到這,梁燁的視覺也恢復了正常,他看見肋下的傷口已經重新包紮過,而一身的點狀潰瘍竟全都消失了。
陸漫身旁還有兩個人,一個面色黝黑的老僧,另一個竟然是剛才那個中年僧人!
中年僧人一臉鬱悶地揉著後腦勺道:“我本來是奉住持之命,去迎接兩位,不想發生了誤會,而這姑娘力氣還真是不小,為了救你,一棒子差點把我打暈…”
陸漫一縮脖子,吐吐舌頭道:“延化大師,我剛才都跟您賠禮道歉了,就別提了吧…再說事態緊急,他這個身份,在這地方實在太敏感…”
梁燁哭笑不得:“你居然還敢跟大師敲悶棍?”
“還不是為你!?”陸漫眼睛一瞪,但說完,她就又趕緊上前把梁燁扶著坐了起來,“沒死就快起來說話吧,人家永弘大師都等你半天了!”
言歸正傳,梁燁趕緊就要起身,可腦袋一暈,又差點摔倒,於是又賠禮道:“大師,我這…”
永弘大師戴著眼鏡,五官小而精緻,頭上點著九顆戒疤,身上的僧袍不知穿了多少年月,早已褪色得不成樣子。
“你若坐不起,躺著也無妨,我們就是簡單談一談,不必拘禮。”永弘大師語氣平和,目露慈祥地說道,“你的大致情況,陸漫姑娘上次來時已經告訴我了。”
雖然永弘如此說,但梁燁還是堅持靠坐在床頭,以示禮貌,他微笑道:“難得大師您理解…其實我也挺倒黴的,我實在不想當這種怪物,求您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變回常人?”
永弘一手捻著念珠,另一手搭在梁燁脈門處,片刻後他抬眼問道:“陸姑娘之前說你一心向善,不肯吸食人血,但顯然你如今破戒了…而且你身體裡還有一個不屬於你的強大神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