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重衍將箭鏃一根根緩緩推進面目猙獰的男人大腿內,神情冷靜平淡。
這箭鏃事先用烈火炙烤,插入人的身體,便有皮肉燒焦的氣味瀰漫開。
受刑的男人只捱到第三根,就面容滿是驚慌恐懼,顫抖著聲音,啞聲道:“太子殿下饒命,我說,我什麼都說。”
凌重衍停下手中的動作,不顧男人的痛嚎,將他腿上的箭鏃一根根毫不拖泥帶水的拔了出來。
伴隨著男人慘烈的嚎叫,他淡聲吩咐:“給他止血,好好審。”
墨痕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是,屬下這就去辦。”
一旁的侍從手中拿著托盤,凌重衍拿過上面乾淨的帕子,一點一點擦淨手上的血汙。
他摘下了面具,溫雅的面容如畫,眉眼深邃動人,偏偏因為氣質太冷漠,十足的瘮人,
他平靜地說:“不必顧及他的身份,往後這種硬骨頭,只要留著一口氣,怎麼折騰都行。”
“屬下明白。”墨痕看了一眼氣若游絲的男人,暗暗嘆息。
好歹是別國貴族,在太子殿下手中,竟是被折騰得如此可憐。
自古對戰俘,總是寬宥為上。偏偏太子殿下毫不避諱,百無禁忌。
如今這樣的場景,不得不叫人覺得唏噓。
而此時,有侍衛從外邊跑進來。
他跪在凌重衍面前,語氣不安:“太子殿下,太子妃在外面,她說她要進來。屬下等勸不住,太子妃如今已經進來了。”
“太子妃跑的實在……實在太快了,屬下等沒有跟住。”
最後一句,摧垮了凌重衍的理智,
他的眉心一跳,看向侍衛的眼神駭人:“這是什麼地方,你們竟敢讓太子妃一個人進來!進來便算了,你們竟還能將人給跟丟?”
侍衛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整個人都在發抖。
墨痕見狀,硬著頭皮開口:“殿下,先去找太子妃才是正事。”
凌重衍面色陰晴不定,揮袖離開那刻,冷聲道:“今日執勤一干人等,自去領罰。”
侍衛哪裡敢猶豫,連忙道:“屬下明白。”
而此時,蘇嬈已經走進了庭獄的裡面。
這裡關押的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犯人,他們大多數都已經在這裡待了十數年,皆是未見過女色,如今看見蘇嬈,一個個都是眼冒綠光。
蘇嬈捏著手心的佛珠,感覺到上面有自己濡溼的汗水。
這佛珠是她去求的,過程之艱難,自不必說。
曾經也有人為了她,一跪一叩求過這個信物。而這次,一跪一叩的人成了她自己。
她想將這串佛珠送給凌重衍,無論如何,這都是自己的一份態度。
蘇嬈想的很清楚,她不能再讓凌重衍掌管庭獄了。若是一直這樣下去,黑化值想要降低,無異於天方夜譚。
一個日日手染人命的人,怎麼可能生出溫存良善之意。蘇錦瑟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人命在凌重衍心中,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可是她若只是直言,凌重衍也是不會同意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親自來這裡找他。
一次不行,就兩次。
她會逼著他,逼著他為了自己放棄。
總歸,是不能讓他繼續天天和人命打交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