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力推開他,見他撞到椅子靠背上,很重的聲響,而他面容錯愕,似乎沒有料到自己會對他動手。
蘇嬈擦乾臉上的汗淚,才一字一句的說:“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我絕對不會接受和旁人分享你,如果你娶的人不是我,我就不可能滿意!”
她說完,看著顧景衍默然無語的模樣,指了指門外:“你出去。”
她的逐客令沒有一絲絲徵兆,想來顧景衍脾氣再好,也是一貫被人眾星捧月的。蘇嬈已經做好他會生氣的準備,可是他只是抿了抿唇角,之後就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蘇嬈看著他的背影,不知為什麼,在這其中看出了孤寂落寞。
她覺得,大約是自己看錯了,明明受了委屈的人是自己,他有什麼可難過的。
蘇嬈這般想著,看見已經闔上的大門,在一片安靜的氣氛中,氣哼哼的將兩個枕頭摜在地上,身子一扭,將臉埋在被褥裡,氣急敗壞的睡了。
小雪未停,蘇嬈第二日醒來,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她裹著綢制的睡袍,站在窗戶邊上,看著外邊的雪景一聲不吭。
房間裡燒著炭火,金絲小碳,整個人房間都暖烘烘的。這個年代,空調還沒有傳進國內,取暖方面,還是沿襲舊傳統。
她醒來了,卻故意耽擱不出去,避免早上和顧景衍的交集。
她的脾氣素來不好,雖是知道要抑制,可她還是管不住自己,昨天夜裡顧景衍離開以後,委屈之意漫上口鼻,往心肺裡竄。
她有些沒有道理的想,顧景衍應當是對自己動心的,又為什麼要這樣叫她難過。
5%的愛意值,他又怎麼可能真的對那杜家小姐有意。
可是昨天……他卻將那個女人帶回家裡蘇嬈從來這麼清晰的意識到,她是這個家中未來的女主人,自己才是那個外人。
蘇嬈的性子從某些方面而言是很擰巴的,這樣想著,一時越想越氣,更是不想下樓了。
直到門外,有小女傭急切的聲音傳來。
她說:“小姐醒了嗎?先生在等小姐一道用早飯。”
蘇嬈承認自己被這一句話安撫了,一晚的胸悶氣短,突然就好了許多。
她冷哼了一聲,還是走向門口,拉開門,對一臉焦急的小女傭說:“我馬上下來。”
顧景衍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長袍馬褂,額前略長的頭髮被細細梳攏上去,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直而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金絲細框眼鏡,他的目光在鏡片之後,溫和而諱莫如深。
蘇嬈見他放下報紙,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
在樓梯上款款而下的女子,步伐一滯。
不得不說,顧景衍穿成這樣,真的有了白月光的模樣。
溫柔、清冽,眸光如水。
他穿西裝會給人冷肅的感覺,而這長袍,卻有了儒雅溫和之意,配上那張雅緻的面容,十成十的書生模樣,哪裡有半分商人的氣質。
蘇嬈收回心緒,步伐輕快地走到他的面前。
餐桌上放著糖心蛋和吐司麵包,還有一杯牛奶。
蘇嬈坐下,拿著叉子端詳了半晌,用有些不講道理的語氣說:“我想吃餛飩和豆漿。”
顧景衍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揮手示意一旁的廚師去做。
蘇嬈坐在他的面前,眉眼之間帶著一絲絲故意的挑釁:“我今天還要出去。”
顧景衍將報紙放在桌上,語氣溫和:“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