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心事落定,看著地上那灘暗色的血跡,有頭皮發麻的感覺開始後知後覺湧現。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低頭看著依舊維持著半跪姿態的宋沉衍,輕聲道:“阿衍,我先離開了,這幾天,不要找我。”
她沒有想過宋沉衍會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掌心很冰,已經不帶任何的溫度,握住她的手時,瘮人得厲害。
蘇嬈蒼白著一張臉,如同被人點了穴一般,僵在了原地。
她甚至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聽見系統平靜欣慰的聲音:【黑化值:70%,嬈嬈,你做得很好。】
好你個頭!
無心插柳,當真是無心插柳。
蘇嬈在心裡罵人,表面上卻是臉色蒼白,孱弱無助。
小白花人設,還是不能崩的。
她來不及說一個字,就被宋沉衍扯著手腕,從地下室一路拉了出去。
他的動作很重,在蘇嬈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自己。
蘇嬈步伐踉蹌,忍不住柔弱開口:“阿衍,你弄疼我了。”
沒有任何回應,他背對自己往前走,一身的暗色,整個人不沾染任何的人情味,冰冷得叫人退避三舍。
地下室外邊是郊外的大片荒地,風聲獵獵作響,將大片的風雪飄打在人的臉上。
蘇嬈被風吹的眼睛都睜不開,視線旋轉,她的後背已經被抵在了冰冷的車門上。
宋沉衍用了些力,以至於她的雙腳完全懸空,而她能感知到的唯一依靠,來自於宋沉衍扣在她腰間的雙手。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嬈嬈,想清楚了嗎?你要一個人冷靜嗎?”他問的那樣的溫和,甚至能用輕聲細語來形容,可是本質卻是露骨的威脅。
蘇嬈不說話,她太意外了,喪失了語言功能。
而宋沉衍想到了初初遇見蘇嬈的時候,她天真爛漫,用最最純淨無邪的語氣,說出叫人心驚肉跳的情話。
如今,她依舊如此,沒心沒肺,天真爛漫。
只是他變了,心境早就不可同日而語。
他患得患失,他進退維谷。
終究是笑意絕望倉惶,他看著她,一字一句,決然道:“蘇嬈,只要我還活著,心臟還在跳動,我就不可能放了你。”
蘇嬈被宋沉衍半威脅半哄誘地推進了車內,他發動引擎,蘇嬈看見指標已經向右偏移到了極致。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想要做什麼?”
“嬈嬈怎麼能離開我呢?不要說四天,一分鐘都不行。”他輕聲細語,慢條斯理,神情平靜雅緻,連笑容都還是那樣漂亮迷人,眼尾處卻有血絲氾濫開。
蘇嬈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聽見他用很溫柔的語氣說:“與其擔心失去你,嬈嬈,不如我們一起下地獄吧。這個人間如果沒有你,於我而言,本就不值得留念。”
蘇嬈知道,他不是在說笑。
在車子即將撞上公路護欄的那刻,她被嚇到哽咽出聲,到底服軟,語氣顫抖地說:“我不離開了.阿衍,我哪裡都不去,你快停下!”
得益於豪車特有的強大剎車引擎,車子在分毫微末的距離處停下,伴隨著尖銳的剎車聲,蘇嬈的後背已經滿是冷汗。
她惶恐地看著宋沉衍平靜帶笑的側臉,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他的眼中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