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嬈坐在壁爐旁邊,看著落地窗外的雪景,眸色悠遠。
今天,她打算離開這裡。
宋沉衍的黑化值始終再沒有上升的趨勢,甚至反而還下降到了52%。蘇嬈知道,自己倘若什麼都不做,這次的任務,恐怕是完成不了了。
可她必須完成,她還年輕,終究還是想要好好活著。
而此時的宋家祠堂,宋沉珂皺眉看著自己這個最小的弟弟,語氣沉悶:“阿衍,李叔在宋家這麼多年了,你不看僧面也該看佛面,再給他一個機會吧。”
宋沉衍坐在主位上,聞言連眼都沒抬,神色平靜到沒有一絲絲波瀾。
他低著頭,把玩著自己手上的佛珠,漫不經心的姿態中,透露出道不盡的慵懶和蠱惑人心的詭豔。
他不說話,只是在下一刻摘下手中那串佛珠,放在一早準備好的絲絨軟布上。
宋沉珂的臉色一瞬間難看了下去,他促聲喊宋沉衍的名字:“沉衍.”
有一些事,旁人可能不知道,他卻是很清楚。自從宋沉衍和蘇嬈結婚以後,手腕上便一直戴著這串佛珠。
實在是很尋常的款式,只是戴在宋沉衍身上,便顯得格外價值不菲。
這串佛珠從來不離身,他曾問過宋沉衍是不是突然信佛了。
宋沉衍沉默地看著手腕上的沉香墨色佛珠,半晌抬手輕輕摩挲,低聲道:“我不信神佛,只是嬈嬈她”
他唇角微挑,露出一絲淺淡的笑意來:“她想我向善。”
後來,宋沉珂發現,只有在一種情況下,宋沉衍會將這串佛珠取下來。
就是他想要大開殺戒的時候。
比如此刻。
果然,此刻他喝止的話剛剛說出口,就聽見宋沉衍說:“都處理乾淨吧。”
他說完,並不打算多做耽擱,也完全不顧及眾人誠惶誠恐的臉色,從容平靜地起身,往外走去。
“沉衍!”宋沉珂在他身後喊他的名字,見他不予理會,快步追了出去。
宋沉衍在祠堂門口停下腳步,看著快步趕來的宋沉珂,語調謙和:“大哥有什麼事嗎?”
“沉衍,我不該置喙你的決定,可是我還是想對你說,你這樣的手段殘忍,宋家上下怨詞已經很多了。”
宋沉珂說到這裡,看著宋沉衍不為所動的樣子,語氣真誠,緩緩道:“我希望你能稍微溫和一些,不要動輒趕盡殺絕。畢竟家法之外還有人情,你這樣說一不二,真的會叫人無所適從。”
雪色濃重,吹淡了兩人交談的聲音。
宋沉衍大約是輕笑了一聲,他的語氣分明溫雅,可是實質卻是冰冷瘮人。
“大哥,我這裡,只有家法。”
他是沉靜的,就好像沒有什麼能讓有所波動。事實上,他是宋沉珂見過最為冷清涼薄之人,冷靜得叫人覺得心驚。
宋沉珂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卻看見宋沉衍別苑的下屬從不遠處跑了過來。
那下屬一路跌跌撞撞,到兩人面前時,已經是臉色慘白。
他聲音顫抖地說:“家主.夫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