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人跡的楓林半山,楓葉被霜雪壓的枝幹彎曲。
蘇嬈站在車門處,沒有挪動腳步。
她不知怎的,有些慌亂。
偏偏宋沉衍面容溫雅平靜,只是沉默地注視著她。
他的瞳仁不是純粹的黑,有些像墨玉的色澤,帶著些微的溫潤感,卻也略顯涼意。太危險又太美好,專注地看一個人時,容易叫人沉溺至萬劫不復。
蘇嬈聽見不遠處楓葉被吹動,颯颯作響。
這樣的場面,總歸叫人覺得蕭索。
她醞釀了一下措辭,帶著不安,輕聲道:“阿衍,我們不是要回家嗎?這是什麼地方?”
宋沉衍柔軟的唇吻過她的眉目、唇角,他的嗓音喑啞:“嬈嬈,宋家不好,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
蘇嬈只以為他是因為今天的事,對宋照鴻心有不滿,因此沒有多想,到底還是舉步朝著不遠處的那棟別墅走去。
中世紀的城堡建築,外面雕刻了復古的紋飾。
通體碧藍色的建築,在霜雪覆蓋的楓葉林裡,突兀的存在著。
蘇嬈被宋沉衍抱進了臥室。
進入這個房間後,他對自己說了自己第一句話。
他說:“嬈嬈,我們做吧。”
蘇嬈原本還在打量房間裡的陳設,聞言整個人一愣,耳廓泛紅。
大廳的壁爐裡被放了炭火,和屋子裡的恆溫空調共同作用,將空間燻騰得很溫暖。
復古簡單的裝修,與世隔絕的安寧。
臥室裡的窗簾被提早放了下去,蘇嬈看不見宋沉衍的面容,只能聽見他的呼吸聲,拂過自己的耳畔。
他身上有很好聞的沉木香,在體溫的升高下變得濃烈,如同一張無處可躲的巨網,將蘇嬈完全掌控。
……
蘇嬈累的快要昏睡過去的時候,宋沉衍才終於結束。
他沒有著急離開,反而抱著她,啞聲說:“嬈嬈身上好香。”
蘇嬈想說,自己出了一身的汗,不臭都謝天謝地了。可是她實在是太累了,真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她徹底陷入了沉睡。
蘇嬈不知道,這天的宋家,算是天翻地覆。
深夜,宋沉衍帶著人走進宋家的時候,裡面已經忙成了一鍋粥。
百億計的資金被撤,巨大的窟窿足夠讓宋氏集團幾輩基業都毀於一旦。
宋沉珂作為宋家的長子,現如今正在前廳召開緊急會議。所有人都到場了,無一不是面色凝重。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樣的道理,不會有人不明白。
可是宋照鴻卻沒有參加,他坐在祠堂的太師椅上,彷彿周遭的一切喧鬧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的面容平靜,唇角隱隱有欣慰的笑意。
所有人都說,宋家要完了,只有他知道,宋家有救了。
他果然沒有看錯,他的小兒子,就是一匹狼。
許棲雨走過來,手中是一件厚重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