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虞當下便是問道。
李千河點了點頭,便是說道:
“恐怕不只是相識那麼簡單,兩人的關係絕對非同尋常,否則李千河絕對不會在此事之中如此賣力,甚至不惜找到我,以我為助力,利用我在陛下身邊深受信賴,調來會稽軍相助,解東甌之危。”
“現在的閩越與東甌之間,互相之間的優劣地位早已是轉換了過來,原本實力雄厚,並且一直想要吞併東甌,佔據東甌之地的閩越此番大敗而歸,折兵損將,元氣大傷,恐怕五年之內都難以恢復過來。”
“至於東甌,雖然其一萬兩千兵馬近乎全軍覆沒,卻是有了新鮮的血液,會稽的一萬步兵和八千水軍,這加起來近乎兩萬的兵馬,可是遠比東甌之前的兵馬要勇勐善戰,得到這樣一支軍隊,東甌接下來不但是絲毫不用懼怕閩越,甚至都有可能反撲閩越。”
“閩越率先發難,以強欺弱,這本就不佔理,現在落得大敗而歸,可東甌卻是以弱勝強,如今士卒鬥志昂揚,這一萬八千兵馬更是沒有經過苦戰,精力旺盛,實力雄勁。”
“若你是李千河,此時你會做什麼?”
說到這裡,東方朔便是看向了一旁的常虞。
常虞何等聰慧,當下便是脫口而出,言道:
“那自然是出兵攻打閩越,趁其立足未穩,一舉將其重創,甚至直接攻破其都城,佔據閩越之地。”
近乎於本能的說出這句話之後,常虞的臉上立時露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當他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之後,才終於明白過來東方朔口中說李千河在這件事之中得到的好處究竟是什麼。
一時之間,常虞的內心再次掀起萬丈波瀾。
若真如東方朔所言,那李千河,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從一開始就已經是算計到了一切,甚至為李千河傳話的自己,眼前的老師東方朔,甚至劉徹等等所有人都是在李千河的算計之中。
這就像是一盤棋,李千河便是執子下棋之人,其他的所有人,都只不過是他手中的棋子。
包括東方朔自己,包括常虞,包括劉徹,甚至還包括許許多多的人。
說實話被他當做棋子的絕大多數人,都以為自己才是下這盤棋的棋手,可事實就是,只有李千河一人才是執子之人。
“老師,若真向您想的這樣,我們該當如何?”
“我們?坐觀其變吧。”
“也是,說不定我們回到京都之後,發現只是多想了,並沒有傳來什麼異動。”
聽到常虞的話語,東方朔並未多言。
他的心中已經很是明白,憑藉著他對自己這個學生的瞭解,此事絕對如他所料,斷然是不會猜錯的。
只是東方朔唯一猜錯的一點是,此事之中,還有一個人的身份,便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出來的。
而正是這個人,才是這盤棋之中李千河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
車隊行到京都城門之處,便是被城門的兵士統領攔住了。
那兵士統領看到如此一行數百人的車隊,當下便是踱步走來,雙眼便是一眯,轉而看向了位於車隊最前方的衛青。
此時無論是衛青,還是東方朔,公孫度與莊助,一路行來為了低調不引人察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都是身著素衣而行,三百的羽林軍之前的衣物更是早就換掉了,現在也是身著素衣,所以在那兵士統領看來他們這一行三百多人就像是鄉野之夫一般,當下便是出言厲聲攔住了最前方的衛青。
“下來,例行盤查。”
位於馬背之上的衛青眼見這兵士統領如此跋扈,當下便是一眼瞪向了他。
“你這廝還敢瞪我,快快滾下馬來!”
“今日我便要你知道,這京都的城門,不是你們這種鄉野村夫能夠踏入的!”
衛青的右手懸在劍鞘之處,還未將劍拔出,便是聽到一旁的公孫度笑言:
“曼倩兄,我記得你之前說這京都城門的兵士統領飛揚跋扈,經常不問青紅皂白便是出手傷人,今日算是領教到了。”
車簾被掀開,東方朔從車架之上緩步走下,一眼便是看向了那個兵士統領,笑道:
“是啊,那日我可是差點被他打死,將我從此處拖到長樂宮的時候,我已是隻有半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