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衣容急了,搖著辛歸荑的手煽動說:“姐姐,你難道就這樣看著這個無良心的在外頭無法無天嗎?看著他把我們倆踏在腳底下嗎?”
辛歸荑拾起佛珠,又輕輕嘆了口氣,道:“天要落雨,娘要嫁人,他要沒良心,叫我又有什麼辦法?反正,這世人生我也不想與他好了,我勸你也趁早認了這條命,隨他去吧。”
傅衣容沒想到辛歸荑現在竟變得如此麻木不仁,自知再煽動也是白費功夫,便也只好打消了挑動辛歸荑去妖城大興問罪之師的念頭。
她不得不面對現實,一邊靜下心來跟大妻學著唸經誦佛,一邊心焦如焚地等待著成少卿開恩,把她日夜牽腸掛肚的小亦農送還到她的懷抱裡。
好在成少卿沒有食言,過了一個多月,小亦農又回到她的身邊。
就在這段時間裡,成少卿追求林薇夫人的妹妹靈幡小姐獲得了成功。
儘管成少卿追求靈幡小姐的一切手腳都是在暗中進行的,對齊孤萍更是守口如瓶,但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最終還是被齊孤萍知道了。
“衛兵,衛兵!死哪兒去了!”齊孤萍這天正為一件小事在生衛兵的氣:昨天她畫的一幅畫不見了,怨衛兵沒有收好。
自從當上大元帥夫人以來,齊孤萍變了,變得勢利與嬌嗔起來,是大元帥夫人的地位和榮華富貴的環境使她變了。她再也不是四年前那個拘謹溫柔的女子了,稍不如意,就拿手下的下人出氣。
還好,畫很快找到了,原來是她自己放亂了地方。當那衛兵跌跌絆絆奔來時,她要那衛兵隨時隨地把她遺忘的東西收藏在指定的地方,以免遺失。衛兵唯唯諾諾答應著去了。
這時已是盛夏時節,天氣十分悶熱,樹叢間的蟬兒聲嘶力竭地大叫著“熱呀——熱呀——”。
齊孤萍伸了個懶腰,倦怠地走進成少卿的書房。成少卿不在,房間裡空蕩蕩的,齊孤萍無意中走到成少卿的案桌前,信手翻閱著桌上的檔案卷宗。忽然,她發現案桌的正中那隻抽屜沒有上鎖,虛掩著。
裡面露出了成少卿喜愛的一方桃花凍石,光彩奪目,嬌豔欲流,似三月桃花散落水上,凝而視之,似動非動,如花飄靜水。她饒有興趣地開啟抽屜,伸手去取那石頭來看。
就在這時,她的手僵持在了空間——石頭旁,放著一封墨跡新鮮的,尚未發出的信,信封上,成少卿那手熟悉的行楷字型躍入她的眼簾。
寄:魔城市月華路一號
松府靈幡小姐親啟
靈幡小姐?!齊孤萍打了一個寒戰。這可是飄高祖師的小姨子,她早有所聞,並且隱隱曾聽說當年被成少卿追求過,如今,成少卿突然寫信給她幹什麼?
見四下無人,齊孤萍急忙抽出信箋,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信上寫道:
靈幡小姐:
近安。
餘今日無意教中事務,惟念生平傾慕之人,厥惟女士。前在南海時,曾使人向令兄姊處示意……獨對女士才華容德,戀戀終不能忘……
齊孤萍還沒讀罷全信,已禁不住心中氣恨交加,嫉火升騰,以致捏信的雙手索索發抖,抖得信箋“嘩嘩”作響。她心中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甜酸苦辣鹹,什麼都有。
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齊孤萍心裡清楚,萬一成少卿追靈幡小姐成功,那麼,她的好日子也不會太長了!那個出自豪門的靈幡小姐,是絕不會容忍自己商人家的女人的。自己的下場,也許比傅衣容還要慘!
齊孤萍的淚水一個勁地向外流著,她恨不得將這紙求愛書立即撕個粉碎,然後立即找到成少卿算帳!但她最後還是理智地剋制住了自己。她深知成少卿乖戾暴躁的脾氣,他若要對付自己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不是吹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