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李明和李鐵軍覺得零件有點涼。
旁邊的李紅和楊喜紅聽到攸安竟然往陶在勇的指甲縫裡灌酒精,挑得血淋淋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跟著疼。
而老陶家也震撼於老李家所有的錢和傢俱糧食農具雞鴨鵝那些竟然在家裡有人的情況下憑空消失了,一時間,覺得這個世界,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世界嗎?
相看幾眼,他們都從彼此的眼神中看了出來:難道,就是因為虐待“李秀梅”,所以,遭到了報應?
這下子,他們心裡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不能去找那個女人,畢竟,他們誰也不想遭天譴。
其實,天不天譴也不重要,就算是沒有天譴,憑著那瘋女人的手段,也會逼死他們的。
只是,放走了李秀梅,兩家的日子都在走下坡路。
自從爆出陶在勇不能生育,陶老頭想要欺負兒媳婦的訊息後,老陶家在鎮上汲汲幾十年的好名聲消失不見了,再加上後來陶老頭遭天譴的事情,再也沒有人上門來請陶家兩父子去做木匠活了。
家裡所有的積蓄都在攸安手裡,沒有了收入,一家子的日子越過越苦。
特別是,攸安走之前在老陶家埋下了隔閡,陶在勇時不時地就會想,是不是陶老頭壞事做得太多,所以,自己這個當兒子的才會遭報應不能生育?
越想,他越覺得是這個道理。
對陶老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孝順聽話。
沒有了活幹,就每天在家裡看電視,就連飯,都要老媽做好了端過來,整一個混吃等死的狀態。
看著兒子這幅樣子,陶老頭心裡難受得不行,再加上失去了自己的球,他的脾氣變得愈發地暴躁起來,經常對著王萍大吼大叫。
同一個院子裡,伺候完了小的,又伺候老的,王萍的心態漸漸不平衡了。
壞事都是那兩父子做的,自己只不過在旁邊看熱鬧,為什麼,現在受苦受累端屎端尿的都是自己?
再想起前兒媳問的那句“傳王家的宗還是接王家的代?”她心裡忍不住發苦:對呀,是老陶家要傳宗接代,關她一個外姓人什麼事?
越想,她越覺得憋屈。
後來,在陶老頭和陶在勇分別吼過她之後,她再也不會給兩人端飯,也不會伺候躺在床上養病的陶老頭翻身拉撒了。
她每天就在灶房裡一次性煮好一天的飯,自己吃完之後,就溜出門去。
至於那兩個,實在餓得不行了,總會知道自己來吃的。
漸漸地,王萍發現家裡的米和油都沒有了,而家裡的兩個男人似乎都在指望著自己養,越想,她心裡越窩火:養兒防老?我看是養兒怕我活不到老。
絕望之後,在一個清晨,王萍收拾了家裡值錢的東西,拿上身份證偷偷摸摸出了門……
從此以後,三個坑的陶家裡,就留下了陶老頭和他的寶貝大兒子。
兩個人整天就像紅了眼的大公雞一樣,互相爭吵怒罵,甚至還會動手。
只是,到了後面,餓得受不了,他們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只能夠出門找活幹。
只不過,找不到什麼好活,兩個人只能夠在鎮上乞討度日。
在一次陶在勇被熟人嘲笑是不打鳴的公雞時,他又陷入了自卑中,偷摸回到家裡,把房子抵押了,拿到一筆錢,偷偷離開了這個小鎮。
兒子不見了,陶叢林的心裡根本一點都不急,覺得少個人,清淨一點,省的每天吵吵鬧鬧的。
一直到高利貸的收房子,他才知道房子被自己那個寶貝兒子抵押了,哪怕他撒潑打滾,最終還是被趕了出來。
於是,小鎮上,多了一個整天罵罵咧咧的瘋老頭。
瘋老頭雖然乾癟,但是,命還挺長,一直活了七十來歲,才在不甘中躺在路邊的草地上閉上了眼,臨到死,他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一世,他雖然生了兒子,但是,也真的成了兒媳婦口中的斷子絕孫……
就連死後,給他收屍的,都是街道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