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很快就回到房間,看到溫煙已經下床,正在找東西的樣子。
“找什麼?”顧珩上前問她。
溫煙推開擋在她身前的顧珩,又蹲下身去髒衣簍裡摸她的衣服口袋。
顧珩看到,轉身去抽屜裡拿了東西遞到她面前,“是找手機嗎?”
溫煙扭頭,看到他手中的手機,她接過沒看未讀訊息,只看了一眼時間,這才知道她那一覺一下子睡了一天一夜。
她拿著手機起身往外走,顧珩知道她是要出門。
顧珩扣住她手腕。
溫煙回頭看他,他說:“把衣服換了,我送你去。”
她現在穿的還是睡衣。
說著他就拉她回去,拿了乾淨的衣服出來扔床上,然後把她睡衣脫下來。
溫煙就那樣站在那兒看著他脫,他眼神中沒有半分波動,彷彿看的不是她的裸體。
脫完後,又把她衣服穿上去,才牽著她手離開。
阮青荷原本是被安置在法醫室,警方調查完後,就把她送到了殯儀館。
顧珩直接帶溫煙去了殯儀館。
這裡的入殮師已經盡最大努力將阮青荷的容貌恢復,她躺在床上看起來仍是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只不過一眼看過去,就能看出她是個死人,在她的身上看不到絲毫的生氣。
溫煙朝阮青荷走去,正坐在床邊的護工一看到溫煙眼淚就更洶湧了,“我不應該留下她一個人回家的,我不回家她就做不了這樣的傻事,可是她最近明明一直在變好的,怎麼會突然自殺呢?”
阮青荷最近確實變好很多,尤其她跟溫煙說她其實一直都清楚溫景言不在了之後,她平時看上去和正常人無異,也是因為這樣護工才敢放她一個在家回了趟她自己的家。
護工家是農村的,孫子都有了,但為了照顧阮青荷,她一年到頭很少回家,就算之前溫煙自己都過得艱難的時候,也會給她開很高的工資,她都會把這些錢寄回到家裡,但寄再多錢也填補不了思念,她看到阮青荷精神很好,就回家了一趟。
可沒想到這一走就成了永別。
她坐在床邊痛苦自責地哭喊,“是我大意疏忽她了,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寸步不離地守著她就好了……”
溫煙好像沒有聽到她哭喊,也沒想去追究是不是她的責任,她只是走到阮青荷面前。
她看著躺在那的阮青荷就想起推開門時看到的那一幕,她顫著手握住她的手。
她無聲地落下眼淚,過了一會兒又無聲地笑。
在舊城爸爸不應該為她擋刀的,她什麼也做不好,什麼也做不到。
她其實真的沒什麼用。
她維持這個姿勢很久,眼淚乾到臉上,面板緊繃著。
不知過了多久,她起身,正好警察也在,她拿出手機打字給警察看,問阮青荷的案情。
一直默默地陪在她身邊的顧珩注意到她這個舉動神色變了變,緊緊地盯著她的嘴巴。
警察不瞭解她以前的情況,只當她一直都是這樣,他職業素養很好,神色如常地對溫煙說根據調查可以排除他殺,只是普通的自殺。
溫煙聽完覺得頭很痛,她努力想,可她就是想不起來,阮青荷這幾天有自殺的傾向。
阮青荷這些天很聽話,不吵也不鬧,溫煙記得她們最後見面的中午,她還跟她說要要她路上慢點,注意看車。
她怎麼就自殺了呢?
顧珩再也忍不住地把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溫煙拉了出去,一直拉到他的車裡,他抱著她的肩膀問她,“怎麼不說話?”
從思緒中抽離的溫煙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