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照雨失聲道:‘薛徹?’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這個薛徹已經被裘開意的人殺死,卻是無從查起了。於是,又問道:“王縱可曾還跟你說過有關這批原鐵的其他事情嗎?”
“沒有,即使這件事,也是他在酒後偶然提起的。”
‘彥凱,你迅速組織幾個認識農冶水的弟子馬上出去打探一下這個人如今的下落。’然後又對錢潮說道:“錢潮,你速與蓮花寨的常笑聯絡,問問他可知道什麼有關農冶水的情節。”
最後,才對雷蒙說道:“雷師侄,你去鹽城打聽一下呼延保的住處與行蹤,並悄悄去探探他的情況。”
三個人一一走後,寒照雨也立時收拾行裝,他也要出發了,他要去的地方是長遼城,他要親自去長遼,把慕容子秋寫給葉玄空的信送去,順便看一下葉玄空的態度。要知道邊關總製為從二品大員,而邊關總兵亦為從二品大員,兩個人都是邊關舉足輕重的人物。秦王此時已有了謀反之心,而對這兩個人的爭取將是秦王與殷福平爭鬥的第一個環節,這個環節重中之重,所以,葉知秋才會委託寒照雨親自前來爭取葉玄空。
而寒照雨正在路上之時,葉玄空的總兵府此時卻迎來一個老友,這個人就是剛剛七星山大捷後歸來的吳昊,吳昊沒有立刻回秦城,而是來找自己這位莫逆之交葉玄空。
中午,葉玄空讓手下準備了一桌上好的酒菜,這才把左右遣開,他知道自己這位老友是秦王殿下身邊的紅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於是,酒過三巡,葉玄空道:“吳兄這次來長遼,不會是專門來看老弟的吧?有什麼事,敞開了說,你我弟兄可是不許見外的。”葉玄空比之吳昊要大上許多,之所以喊他兄臺除了敬重吳昊當年的活命之恩外,實在是因為當時在鐵騎營中,吳昊的地位是僅次於大帥雁南開的,別說葉玄空是當時第一悍將,即使身為監軍的秦王是都要對吳昊禮敬三分的。
藉著酒意,吳昊道:“如今皇帝對秦王的猜忌與防範之心越來越重,居然連派小李將軍與殷大帥齊來秦城,似乎有什麼對秦王不利的意圖,葉兄,你是知道的,吳某雖然一介草芥,卻是深得秦王信任,上次在秦王府,他就向小弟討要主意,不知如何對待他這位皇兄呀。”
葉玄空長嘆一聲,道:“自古皇家無骨肉親情一說,秦王當年深得聖寵,而今新君繼位,的卻是該收斂鋒芒,謹慎行事了。”
吳昊道:“我聽無影門的人傳來訊息說,殷大帥一上任就抄了秦老爺子的家,看來,是要對秦王殿下身邊的人下手了。”
葉玄空道:“怎麼,有這樣的世嗎?我是毫無所知,看來倒是孤陋寡聞了。”
吳昊道:“葉兄不知也不為怪,如果我不是與秦老爺子一起辦事,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才剛剛發生不久,昨日秦老爺子的家人日夜不停七星山跑來通知他的,我也是來葉兄這裡的前一刻才從秦家那家丁口中聽說的。”
“殷大人曾在鹽城做過幾年知縣,我和他接觸雖然不多,但是,他在北方民間風評極好,我想,也許是秦老爺子的家人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也說不定,殷大人是什麼人,那可是響噹噹的少年英雄,怎麼會故意跟秦家過不去,他與秦王本是總角之交,我想是賢弟多慮了,殷大人又怎會故意針對秦王殿下。”
“真如葉兄所言那自是謝天謝地,只是人生之事不如意者常八九,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新君一登基,首先為雁大帥父子正名,而後,又重新啟用殷大人。想來一定是賢陰的君主,賢弟又何必多慮。”
“這幾年北方有顧總制與葉兄,城池自是固若金湯,而南方魏總制與薛總制先後被殺,那裡,本是殷大人與小李將軍發跡之地,當今天子不順勢安排,反而千里迢迢把殷大人派往咸陽道,卻是不能不引人深思呀,葉兄,你說呢?”
“這個,我倒沒有想過,那依吳兄之意而今又該當如何應對?”
“現在的殷大人自是朝廷心腹,而顧大人也是由霍丞相推薦的,恐怕也和殷大人一流,只有葉兄你腦門上可是貼著秦王殿下的標籤,所以以後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對殷大人與顧總制,也不得不設防呀。”
葉玄空輕皺眉頭,道:“賢弟這麼說,我確實要好好斟酌一下,如今形勢,換防頻頻,的確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吳昊見葉玄空把自己的話聽進耳去,心下大喜,急忙為葉玄空斟滿酒,道:“葉兄,來喝酒,喝酒,今天小弟是不醉不歸。”
吳昊與葉玄空酒場散後,回客棧休息之時,寒照雨才剛剛到達長遼城,到達長遼城後,他想先去總兵府看看,方便的話見見葉玄空也好,畢竟,當年作戰中,自己的義軍與葉玄空多有合作,雖然關係遠不如吳昊親近,倒也算得上有點交情,他來到總兵府門前,給了看門的幾兩碎銀子,想要讓他去裡面通報一下,門口計程車兵卻告訴他,今天中午,總兵老爺一位朋友來看望他,兩個人喝了不少的酒,此時恐怕正在休息,請他改日再來。而從那士兵口中所知,總兵府是來了一位駝背怪臉的客人,似乎與總兵相交頗好,是總兵大人親自迎進府中去的。寒照雨這時自然已知道,吳昊剛才來過了,心中就有些惶急,想要悄沒聲息的翻牆而過,又覺得這樣去見葉玄空似乎不太好。於是,只得打馬離開,想晚上再來。
寒照雨一離開總兵府,就覺得後面似乎有人跟蹤,他驅馬拐進附近一條衚衕,讓馬繼續前馳,而他則翻身越上一側屋脊之上,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身形高大的壯漢大步流星走進衚衕,細一端詳來人面目,卻是一個紅臉虯髯大漢,而且還是個熟人,竟是義勇幫幫主“戰將”常無羈。
寒照雨知道,常無羈是條血性漢子,今日跟蹤自己一定是有要事在身,馬上翻身跳了下來,常無羈看到眼前飄然而下的寒照雨,一抱拳道:“寒大俠,我剛才無意中見到尊駕,真是有緣,算來龍城一別,已是近十年光景了。”
十年前,寒照雨曾經在龍城搭救過常無羈的性命,所以他才有此一說,當下也抱拳回禮道:“常幫主,真是幸會,幸會。”
常無羈道:“寒大俠現在是否方便,其實,區區跟蹤寒大俠至此,除了敘舊之外,實在尚有要事相商。”
寒照雨道:“那我們就這個方便的所在,把酒暢談,如何?”
常無羈也是酒中豪傑,立時欣然同意。
寒照雨便帶領著常無羈來到長遼城本寨暗樁的聯絡點“碧霄酒樓”,二人要了一個雅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