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個營官悄悄讓人跟蹤龍再青他們,自己卻回駐地調來一隊士兵,在龍再青幾人走到一個偏僻之處時,這個營官立刻帶人把她們圍住,栽贓說她們幾個是朝廷要犯,就要把她們帶走。謝寧祥如何肯依,有意要與他們爭執,龍再青卻揮手攔住了他,她自持身份與武功,並未把這些人放在眼裡,而在茶坊內聽說這個總兵似乎有些無法無天,竟把自己也捎帶著損了個一六八開,心下的怒氣早就壓抑的快要出離了,就有心把自己出離的憤怒發洩在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總兵身上。
這邊,龍再青想去營房看一個究竟,竟然真要跟他們前去。還是春笛心細,怕有什麼閃失,跟那個營官說好,自己幾人尚有同伴需要通知,那個營官要的只是這幾個美女跟著去營房就行,怎會在乎她們的同伴,就允了她。就這樣,春笛悄悄把這個宮女叫到一邊,讓她前來報信。
客棧內五人大驚,寒照雨倒是臨危不亂,道:“我們現在就去總兵府找新來的總兵,他是殷大人派來的,應該信得過。”
於是,五人打馬就向總兵府而去。
漢城總兵府在漢城城北,幾個人很快就到了。他們把馬悄悄放在附近一個客棧內,施展輕身功夫悄沒聲息闖進總兵府。一路上,只見來往巡邏的兵士絡繹不絕,演武場那邊更是殺聲震天,想來定是在操練兵馬,要知道,輕騎營的軍威可是不容小覷的,不過,寒照雨等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想做到悄然入內也不算太難。
總兵府內,鐵儻正自整理董元興交接的資料,寒照雨幾人已然來到他的帳外,寒照雨和幾個同伴打了個手勢,讓他們暫且隱藏在一旁,他自己則悄沒聲息走到大帳旁首,那六個在外面站崗的兵士正自一臉肅然的看著門戶,而寒照雨一閃身來到近前,只在屈指之間,那幾個衛士,已被被寒照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他們全部打到,然後飄然而入。
不知是寒照雨的功夫高絕,還是鐵儻過於專注,來到他案前之時,居然還沒發現。寒照雨輕咳一聲,這時,鐵儻才忽然抬起頭來,當看到是寒照雨之時,忙站起身來,面色已有驚容,道:“寒師兄,你怎麼來了?難道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小弟嗎?”
寒照雨雖然與審不飛平常與兄弟論教,實在是二人相交莫逆,審不飛執意如此,而鐵倜、鐵儻二人的師父成不越其實與雁老刀原是平輩,兩派素來交厚。所以,鐵儻才會叫寒照雨師兄。
寒照雨這才把公主幾人被董元興手下擄來的訊息告訴了鐵儻,鐵儻立時是又驚又怕,公主要是在自己的轄區出了事,他一家子倒黴不說,甚至會牽連大帥,他剛欲點些人馬,寒照雨阻止了他,說道:“這時,我們情況還未摸清,先不要貿然行事,我尚有幾個同伴,卻不知那個狗官住在那裡,你不妨領我們先過去看看,方做打算。”
鐵儻知道寒照雨是江湖不世出的奇雄,想來他的同伴必也是非凡人物,有他們在,自己自然放心不少,當下更是無有不允。於是,他跟著寒照雨走出賬外,與浪夢羽他們會合在一處。
一行六人悄悄向董元興住處摸去。
剛走到董元興院外,還未翻牆而進時,便聽到裡面有爭吵聲響起。
“你一個小小總兵,居然敢如此胡作非為,真是目無王法,無法無天。”說話聲音清脆而又凌厲,自有一種先聲不可奪人的氣質,顯然是祥雲公主龍再青。
“老子才不管你什麼法,什麼天,在這裡,老子就是法,老子就是天。只要你從了老子,保管你要法給法,要天給天。”這是一個粗豪的聲音。
“你知道你在和什麼人說話,如此狗膽包天,真是不嫌命長。”說話的是一個又尖又細的男音,顯然是謝寧祥。
“老子管她是什麼人,老子只知道她一會兒就是我胯下之人。”還是那個粗豪的聲音。
這個聲音剛落地,便聽到“啪、啪”兩聲脆響,顯然是打耳光的聲音。
這時,那個粗豪的聲音帶著怒腔,喝道:“你個潑婦,竟敢打老子,看來,不讓你知道知道老子的厲害,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這個話音很快就被一陣兵器的撞擊聲所淹沒,幾個人此時已走到左近,聽著這聲音是從後首一個大房間發出,幾人施展輕功,躥上屋頂,來到這房間屋頂天窗處,往下一看,卻見謝寧祥正與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大漢拼鬥,兩把刀舞的呼呼生風。龍再青、春笛、雁堆雪與那兩個太監與宮女站在一旁觀看,而兩邊尚站著十幾個將士,想來是這個大漢的手下。
鐵儻小聲說道:“下面與謝寧祥打鬥的那人就是董元興。”
寒照雨看著下面打鬥,心下暗道:“這個董元興刀法倒是不怎麼入流,可是身法卻是有幾分造詣,顯然也是有高人指點,而看他身形,似乎是‘無影門’的功夫,難道他會是‘追雲叟’秦放的徒弟?”
謝寧祥的功夫是高於董元興的,只是這廝身法太快,竟是一時奈何他不得,看他剛才侮辱公主,謝寧祥心下已動了殺機,手下長刀快似流星。
那個董元興沒想到這幾個人中會有如此高手,剛才被打還以為是自己一時疏忽,心下也是怒極。
謝寧祥的刀法快,董元興的身法更快,二人一來一往,很快就拆了五六十招,謝寧祥覺得如此下去,太過消耗體力,便忽然改變攻勢,刀法依舊凌厲如初,只是大開大合,籠罩住董元興四周,卻是隻給董元興留了後退這唯一的出路。
董元興也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樣下去,他推到牆根之時,就會退無可退,頃刻就會成為對方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心下也是一橫,在躲閃之餘,悄悄在袖中被掏出一個木盒,他的動作,謝寧祥如何看不到,知他定有詭計,可是,就在他沉吟之際,卻見那木盒“咔嚓”一響,就見有幾隻黑色的小箭猛然襲來,謝寧祥邊一旁閃躲,邊揮刀欲撥開暗器。
可是,由於二人距離太近,而那暗器又極是快捷,儘管謝寧祥早有防備,還是被其中兩隻小箭刺中,那兩隻小箭既快而猛,謝寧祥只覺得右肩與右臂突然疼痛不已,鋼刀立時撒手,而那兩隻小箭居然穿透謝寧祥身上骨肉,仍自餘勢不衰,竟是插入後面牆壁之中。
董元興就勢一腳向謝寧祥踢去,謝寧祥正自劇痛穿心,居然沒有察覺,被踢出兩米開外,僥倖忍痛站住身形,卻是無論如何也不敢進攻了。
寒照雨心下暗暗一凜,他已看出那董元興拿的暗器正是由吳昊當年親自參與設計的“連雲弩”,也無怪乎謝寧祥會被暗算,這個傢伙可是在當年的戰場上都是令人防不勝防、殺人無數的。
此時,龍再青、春笛以及剩餘的那兩個太監與宮女也已拔劍出鞘。卻聽那董元興“哈、哈”一陣狂笑,道:“沒想到,你們幾個,果真有些來歷,想是那個山門的劍客,但是,老子可不會怕了你們,只要你們幾個妞乖乖的聽話,老子也不為難你們,否則”這小子一邊手這話,一邊把大手一揮,卻見兩旁的將士都已手持一個木盒,對準龍再青幾人,那董元興又道:“你們相不相信,我一聲令下,你們就會變成刺蝟。”
謝寧祥此時已忍無可忍,他強忍劇痛,厲聲道:“大膽妖人,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可是當今祥雲公主,還不趕快讓你的手下放下兵刃,聽候處置。”’
那董元興聽罷,又是一陣長笑,道:“她是公主,老子還是皇帝呢,你們幾個還不乖乖就縛,這樣精緻的美人,老子還沒有享受,可不想暴手催花。”
這時,鐵儻再也忍不住,一腳踹開天窗,隨即飄然而下。寒照雨五人也隨即先後越下。
看到如天神般降落的幾個人,董元興有些懵懂,但是一看到鐵儻,他的臉色陡變,道:“原來是鐵大人,怎麼做了樑上君子,難道你是這幾個小妞的同黨。你帶人上門與我為難,可不要怪我不講同僚之情。”說完,環視左右,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之意。
鐵儻道:“你把公主私自掠來府上,還殺傷她的手下,還給我講什麼同僚之情,我此番只是來保護公主,捉拿不法之徒而來。”說這話,也環視四周,道:“你們幾個放下兵器,本將既往不咎,如若那個不聽,再衝撞了公主殿下,那可是殺頭滅族的大罪。”
董元興一貫驕橫,他的這些手下,已然有帳前只有將軍令,而不受皇命的意思,居然都恭恭敬敬的望著董元興,似乎在等待他的指示,大有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依舊虎視眈眈拿著“連雲弩”對準他們,十幾個人,自有一股扯高氣揚的氣勢。
而董元興聽聞鐵儻之言,此時已知,自己衝撞的應該真是位公主,而且還是與當今皇帝一母同胞的祥雲公主,心下已是驚駭十分。剛才,他沒把謝寧祥的話放在心上,實在是因為,那時男女防範極嚴,公主在民間的故事也只在評書傳奇中才有,而真事卻是舉國罕見的,那時別說是公主,即使普通大戶人家的女子也是不輕易招搖過市的。萬萬沒想到,今天這種事居然栽倒自己頭上,當下,剛才那副花花心思立時收起。他心下一橫,左右是個死,殺了這幾人或許還有活路,當下怒色道:“鐵儻,枉你還是朝廷命官,居然與奸人溝通,竟敢冒充公主,真是膽大包天,今天,落在老子手裡,管飽教你有死無生。”說完話,大手一揮,那是發射暗器的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