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福平一行幾人跟著那壯漢走了不多遠,只是轉過一條街,就到了秦府。這秦府高宅大院,紅磚綠瓦,端的很是氣派。
雁揚天和那個壯漢走在前首,秦府那兩扇朱漆大門還沒有開啟,雁揚天道門前毫不客氣,抬腳就朝那大門踹去,要知道,雁揚天八歲那年就赤手搏虎了,而今武藝大成,那該是什麼力道,只聽咚的一聲巨響,那門竟嘎扎巨響著晃了幾晃,雁揚天剛欲再抬腳,那個小門便嘎吱一聲開了,門裡探出一個略顯蒼老的臉,有些震驚的注視著雁揚天和那個壯漢,道:“這不是前街的韓二哥嗎,誰給了你這麼大膽子,趕來秦府鬧事,莫不是嫌命長?”
雁揚天卻不理他,伸手推開小門,把那個門房推到一邊,怒色道:“勞煩通報一聲,把府上姓秦的都喊出來,小爺要會會這般雜碎。”
那個門房被嚇得目瞪口呆,他在秦府當了幾年門房,還沒見過有人陰目張膽的趕來秦府生事的,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了。這時一個一臉鬍鬚的黑臉大漢已經提著一根馬鞭從裡面奔了出來,人還未到,聲音就已先到了:“老焦頭兒,是哪個不長眼的來秦府撒野,居然敢踹門而入。”
雁揚天看到一個身形魁梧,滿面兇惡的大漢正自衝自己嘶喊,便問道:“你是秦府的什麼人?”
那大漢怒道:“到了寧城尚還不知你虎爺的名號,當真是瞎了狗眼。”
他的這就話可把雁揚天給氣爆了,飛身就像那漢子撲去,那漢子也是練家子,就勢舞起馬鞭就朝雁揚天打來,邊罵道:“小兔崽子,還敢和你虎爺動手,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雁揚天順手抓住鞭梢,暗地裡一較勁,那大漢已被他拉到近前,雁揚天就勢薅住他的脖領子,上手就是十幾個響亮的耳光。
那大漢被打的鼻血長流,再也不敢張狂,這時,旁邊那個被稱為“韓二爺”的壯漢道:“這個人就是秦虎。”
聽聞他就是秦虎,雁揚天一腳朝他踢去,卻見秦虎龐大的身軀飛出兩丈開外,就此趴在地上竟是一動不動。葉楓在後面不嫌事大,拍手道:“揚天哥哥,打得好。”
這時,裡面的人已聽到動靜,不多時,魚貫而出幾個武士打扮的壯漢,當中一位卻是個錦衣少年,那少年也就十七、八歲,長得也算俊朗,只是一雙桃花眼甚是淫蕩,而且,扯高氣揚,很有一股威武不可一世的樣子。
那個少年道:“哪裡來的毛孩子,敢來秦府撒野,敢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雁揚天怒道:“你又是哪個狗賊,可敢來與小爺練練。”
那少年道:“對付你一個毛孩子,哪裡還用得到本少爺出手,你們幾個還不趕快把他拿下。”
那幾個武士抄傢伙就向雁揚天撲去,雁揚天連劍都沒有拔,這幾個人也就是對付對付普通百姓,在出身名門的雁揚天面前,其實只有捱打的份兒。
還沒有熱完身,那幾個人一躺了一地,那個錦衣少年怒道:“沒想到你個毛孩子還真有兩下,讓本少爺也見識見識。”說完話,拔刀向雁揚天砍來,雁揚天見他來勢兇猛,也順手拔劍迎上,一交上手,雁揚天才發現,眼前這個少年,竟是很有一些真功夫的,尤其是輕功,居然好得不得了,雁揚天儘管也算一名高手了,卻是一時之間,連人家的衣角都刺不到。
那個少年此時更是納悶,要說他的家傳武藝那是相當了得,在這寧城一代,和他一般歲數的武林人,幾乎沒有一個可以成為他的對手的。他甚至覺得即使自己還躋身不到武林大亨的位置上,起碼也算是頂尖高手了,今天,竟然連一個毛孩子都久戰不下,當真是強中自有強中手。
這時,殷福平三人已走到那個被稱為“韓二爺”的壯漢身邊,錢嗣通拍了拍韓二爺肩頭,問道:“韓二爺,這個人是誰?”
韓二爺道:“他就是秦府的少爺,江湖人稱‘鑽雲燕’的秦天鵬。”
殷福平微微頷首,而就在此時,有裡面又衝出十幾個大漢,為首的是一位一身綾羅綢緞披就的員外郎,這個員外矮胖身材,長得鷹鼻鷂眼,神情很是刻薄,卻是白白胖胖,一臉陰冷的笑意。
那韓二爺道:“這就是秦府的大爺,人稱‘催魂手’的秦國銘。在寧城一代,稱王稱霸很多年了。”
那個秦國銘此時也正在打量他們幾個,當看到韓二爺時,冷笑道:“韓二,這幾個人難道是你的朋友,你們來我府上想做什麼?”
那韓二爺似乎對秦國銘很是畏懼,漲紅著臉,張開嘴卻不知如何回答。
殷福平道:“我們是來找人的,倒不知找的是不是你?”
秦國銘道:“找人竟然找到我的府上,當著不知天高地厚,我來問你,你來我府上找什麼人?”
殷福平道:“我們是來找殺人不眨眼,逼死人也不償命的惡人的。”
秦國銘怒道:“原來,你們是來找茬的,敢不敢報上你的名號,秦大爺刀下可不殺無名之鬼。”
殷福平冷笑道:“就憑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秦國銘大怒,恨聲道:“我秦府可不是隨便讓人撒野的地方,別一會兒被人活埋了還不知是誰幹的?”
殷福平冷嗤一聲,道:“埋我,恐怕你還沒有那個本事,諒你也不敢有那樣的狗膽。”
秦國銘看著殷福平一臉坦然,似乎毫不在乎,他的心下開始忐忑起來,他小聲對身邊一個壯漢道:“你去通知王大人,就說我府上來了強賊,讓他儘快派人來鎖拿。”
那大漢應聲而去,秦國銘看著殷福平幾人,就像看著待宰的羊羔一樣,臉上陰冷的笑意顯得更加陰險。
殷福平冷笑地回視著他,一副任你天皇老子來了我也不怕的神情,秦國銘心下恨意更深,暗道:“等一會兒王鳴圖派人鎖拿了這幾個人,一定讓他們受盡折磨,叫他們不得好死。”心中想著,臉上也是一副得意的樣子。
殷福平再不理會於他,注目向場中看去,這時,兩個人的打鬥雖然依舊難分難解,但是,雁揚天卻是陰顯佔了上風,如果不是這個秦天鵬一身輕身功夫了得,閃轉騰挪之間,讓雁揚天一時半會還拿不下他。不過,要拿下他恐怕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秦國銘自然也看到了這一點,他厲聲道:“有強賊來犯上作亂,你們難道都是光吃乾糧不幹活的主兒,還不上去把他們給我拿了。”
他的話音剛落,他身邊那些漢子有幾個人已圍住打鬥中的雁揚天二人,更多的人卻朝殷福平四人而來。
殷福平怕傷到葉楓他們三人,於是,還不待他們過來,自己先蹂踏而上,那些人到了殷福平手下,怎能逞得了平日的威風,剛剛一個照面,殷福平就赤手打倒兩個,這還是殷福平手下留情,畢竟,他們只是為虎作倀,不是主犯。
秦國銘看到殷福平身手了得,心下一沉,但是,他也是見慣了世面的人,當然知道,攻其之必救,殺敵之弱的道理,他沒有對上殷福平,卻是擰身橫刀攻向韓二、葉楓、錢嗣通三人,殷福平大驚,急忙又打倒兩個壯漢,欲回身去救,這時,秦國銘的大刀已猛然劈下,目標正是葉楓。
葉楓頗有乃父之風,雖然驚怕,卻並不慌亂,見狀飛快地向一邊跑去,秦國銘焉能放過,不待招式變老,已是改劈為削,直奔葉楓那大好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