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四人駕著馬車前往青蒼山。
“這青蒼山不同於其他山丘,它高聳入雲,鮮少有人真正攀登上去過,據說半山腰往上都是積雪,十分難行。”
馬車裡,拓跋烈展開一張地圖,那是他連夜找一些曾經攀登過青蒼山的老獵戶繪製出來的圖,最高的也不過登上半山腰,再往後的路就無人知曉了。
“玖兒,乾脆你在山下照顧魑,我同大國師一起前往吧。”
拓跋烈看向蘇玖,異瞳裡盡是擔心。
如果不出一點力氣的話,這讓拓跋烈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壓根配不上魑。
更何況蘇玖對青蒼山壓根不熟悉,萬一玖兒真出了什麼事,他真的會內疚一輩子的。
“不了,拓跋哥哥,你別擔心,我輕功很好的,就算遇到危險也能及時避開,更何況還有大國師在呢。”
蘇玖透過簾子看向正在駕馬車的杭景逸。
“也是……”拓跋烈也跟著看了眼,畢竟普天之下,誰還能讓大國師親自駕馬車呢,天知道剛剛上馬車的時候他有多忐忑。
“但無論如何,盡力而為,就算最後沒能拿到魑的魂魄也沒關係,我相信,魑寧願一輩子這般,也不願玖兒你去冒險。”
“好,我會小心的。”
青蒼山在拓跋和西晉的交界處。
越靠近氣溫就越發低,等完全進入青蒼山的範圍之後,除了一個小小的村落,周圍再無其他。
說是村落,也只不過是獵戶為了上山方便,幾個人結成一夥居住,彼此好有個照應,夏日是最好的入山時候,一入了秋,即便是經驗最為老道的獵戶也不敢輕易上去了。
一來一旦入了秋,氣溫驟降,山腳下就已經開始飄起了小雪,上山的路肯定都被封了。
二來海拔太高,空氣太過嚴寒,吸一口氣,幾乎都能把五臟六腑都凍著,更不要說爬山這種劇烈運動了。
根本吃不消。
四人趕來的時候,獵戶們大多已經收拾好商量著要往山下去了。
還是拓跋烈亮明瞭拓跋王的身份,這才把人給留住了。
留下來的是一名老獵戶,所有人都叫他老桑,一身腱子肉,個頭不高,但渾身的力氣,身形也十分矯健,就是這靈活的身手讓他幾次化險為夷。
老桑有個妻子和三個小孩,每年夏天就到山上住兩三個月,賺一年的生活錢,入秋之後就提著滿滿當當的東西下山找妻子孩子團聚。
“貴人們先喝點奶暖暖身子,這可是在雪山上的羊產的,一點都不羶。”老桑拿出一個燒水壺,給四人倒上。
“好,謝謝。”
蘇玖端起碗抿了一口,杏眸不由地一亮,“好喝!”
“貴人喜歡就好,我這就去為你們準備吃食,別看現在天還亮著,其實等會不到一個時辰,天唰地一下就黑了,到時候就看不清咯。”老桑把水壺放到另一個火爐上,讓它一直熱著,轉身走向廚房。
“辛苦老桑了。”拓跋烈道謝。
老桑連忙擺擺手。
老桑一走,屋子裡就陷入了安靜。
無人說話。
倒不是不想說,就是不願說,這天氣實在是太冷了,哈一口氣都能看到奶白色的霧氣,如果不是旁邊燒著火盆,怕是這口氣都能直接凝結成冰。
火盆裡的火的時不時地發出噼裡啪啦的火星子爆開的聲音。
魑就躺在不遠處的木頭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褥。
拓跋烈怕他冷到,被褥什麼的都是從宮裡帶來的,十分暖和。
蘇玖被凍的鼻尖發紅,手伸到火盆上方不停地揉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