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州官員不是無能,是貪汙。
知州,吳梁。
康歷五年進士,在佟州任知州已有四年有餘,之前是知府,因政績不達標,被貶為知州。
沈黎摸著下巴,看這吳梁的履歷,頂多就是無能而已,具體情況,還得到了地方才能看出來。
現在的佟州,亂成了一鍋粥,上面的知府根本管不了,去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員,都折戟此處,知府無奈,只能上報朝廷。
而坐在甲板上的萬逸樓,不是嘀咕一聲:“八個,九個,十個……”
沈黎出來透氣時,不由奇怪的問道:“你這數什麼呢?”
前面打架呢,聲音順著風飄過來了。
萬逸樓也好奇的看向沈黎:“你的那些侍衛,都帶的什麼東西,黑乎乎的圓筒,又不是刀。”
沈黎頗為神秘一笑:“曾經,我用這東西,殺了一個六品高手。”
“給我一把。”
他徹底震驚了,沈黎手無縛雞之力他是知道的,這東西居然能殺六品,要知道,六品在普通人眼中,已經與神仙無異了,究竟是什麼大殺器,居然還能量產?
沈黎聳聳肩:“不給。”
開玩笑,萬逸樓一直與萬江樓保持通訊,要是讓萬江樓搞到火槍,怕是將他列為帝國頭號反賊嫌疑犯。
他在空中嗅了嗅,果然聞到陣陣的硝煙味道。
前往不時傳來的沉悶火槍聲,已經可以看出戰況的激烈。
一路上,各個碼頭的槽幫沒有防備,被火槍盡數收割,江面上漸漸漂浮著道道屍體,水面逐漸變紅,魚兒爭相啃食。
沈黎看到水面淡淡的殷紅色,眼神微微變冷:“韓家,這還真是下了血本了。”
嶽峰站在他的旁邊拱手道:“少爺,這兩天,已經有三十多次進攻了,都是快船,他們死傷慘重。”
“那咱們的人呢?”
“受傷的,就近放到附近城池醫治,死亡的,只能就地埋葬了。”
“咱們死傷多少?”
“前面八人,死亡三個,重傷一個,後面七人,重傷兩個,沒有死亡。”
嶽峰抿著嘴:“殺敵,四百。”
三個,換四百。
這個戰績放在任何戰場,已經可以傲視群雄了。
可沈黎不滿意,他緊皺眉頭:“咱們的人,居然還有死亡。”
“沒辦法,敵人人數實在太多了,每一波都是十幾個快船襲來,咱們的人手並不適合水戰,所以手法不如他們。”
“那你們適合陸戰嗎?”
沈黎忽然道:“我的兵,是我的心血,他們已經相當於我的手足弟兄,死傷一個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任何人死亡。”
嶽峰沉默一下:“少爺,戰爭,總是會有傷亡的。”
這已經讓他很是感動,少爺還掛念著我們,死也值了。
按仙平縣的烈士補償條例,所有烈士,家屬每人每月,可以領三兩銀子,另外,老人可以進養老院,孩子可以進學堂,家中遺孀,也會被照顧的很好。
所以在仙平當兵,他們基本上沒有後顧之憂。
若是如此消耗下去,再有七八天,估計這條船上計程車兵,將會悉數報廢。
沈黎看著河中的血水,陰惻惻道:“誰說他們可以截殺我們,我們就不可以截殺他們了?”
“本官雖為朝廷賑災大臣,同時,本官也可以是剿匪大臣。”
他冷冷的看向岸邊:“下船之後,給我找來說書先生,就講欽差大臣剿匪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