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尤不明所以,嘆口氣道:“可這件事,該如何處理呢?”
“糧價從三十兩一斤,在短短十天內,翻了一番,太子殿下覺得,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
“那些貴族想讓父皇做個決定。”
“聰明。”
沈黎指了指自己:“無非就是找個理由,搞死我罷了。”
“你是說,糧價的上升,跟你有很大關係?”
“可能吧。”
他揹著手,天下間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從韓攸之接手豐登坊的第二天開始,糧價便快速上升。
怕是韓家想要透過漲價,逼陛下做出決斷。
畢竟自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將腦袋作為押物賭了一把,若是自己輸了,人頭落地,到時候百官自然皆大歡喜,若是自己贏了,那就有人不太開心了。
禮部韓輕堯退位之後,接手的,定然是他的侄子韓攸之。
把控禮部,是韓家的目標,所以他們不能輸。
如果沈黎猜的不錯,現在的豐登坊,應該每日有人派糧。
如果陛下不宣佈韓攸之勝,那糧價漲到一百四十兩一斤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富人也吃不起飯了。
而且這些人,將真金白銀收回去,然後將銀票散發出來,若是一個不滿,將白銀直接送到鄰國,那可是一大筆的軍費,誰能承擔的起?
現在就看皇帝陛下能不能抗住壓力了。
姜尤明白了一切,不禁有些擔憂沈黎的前途,可話到嘴邊,卻成了:“你有點自以為是了吧?幾大家族聯合抬糧價,只為要你的命?”
沈黎聳聳肩:“收拾我,只是順道的事情。”
糧價暴漲是必然的結果,只是看升的幅度。
往年最高漲到八十兩一斤的大米,這才四月份,都已經漲到了七十兩一斤了。
距離糧食收穫的時候,可還有兩個月呢。
不過五月份小麥收穫時,糧價會暴跌一段時間,等那些貴族完成收糧,到時候糧價再次反彈。
沈黎揹著手,緩緩走出員工食堂,現在只能硬挺了,等下半年,他也要開始收糧了,不求控制糧價,起碼要在糧價方面搗搗亂,這些年來,貴族發著這種黑心財,坑騙了多少人。
雖然韓家與秦家表面上什麼都沒說,但皇宮中的姜承龍已經明白了一切。
這是向他施壓,沈黎一個人,和外面的幾十萬百姓,看他選哪一個。
如果選沈黎,貴族們就會提高糧價,活活餓死那些百姓,如果選擇百姓,那沈黎就得死。
至於姜承龍為什麼不敢動武,而是這些貴族都無所謂的態度,他們早就將大部分資產化整為零,轉移大楚和大梁,一旦朝廷動手查抄他們,那些資產,便會化作大楚和大梁的軍費。
姜承龍沒有血浮屠,不敢賭,大渝不會再出現第二個蕭鵬舉了。
他在皇宮中,頭髮凌亂的坐在地上,接過小太監遞來的玉質菸袋,啪嗒啪嗒的吸著。
他很迷茫,而且選擇了沈黎後,他不確定沈黎能給他多大的驚喜,現在的沈黎在這些貴族面前,如同螞蟻一般,太弱小了。
忽然,旁邊的小太監跪地呈上摺子道:“陛下,您已經兩天沒上朝了,朝中大臣多有不滿,這是秦首輔上書的南方各地饑荒,其中佟州最為嚴重,許多災民發動暴亂,而且出現小規模的謀反。”
姜承龍瞳孔微縮,這是警告自己儘快做出抉擇了。
他大手一揮,起身道:“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