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天高皇帝遠,老子是大王。
半個月後,京城方面始終沒有動靜,他便鬆懈下來,將蕭家三兄妹接下山來,已經打算過年了。
而越縣內,定遠伯始終收不到京城傳回來的訊息,越發坐立難安。
不搞死沈黎這小子,年,他都過不好。
西廠的溫寒,收了他三萬兩銀票,定然會將事情辦好。
他不知道的是,溫寒已經被徹底洗腦。
回去之後,溫寒拉著幾具凍得梆硬的屍體,直接來到西廠衙門哭訴。
他的乾爹俞憐青,也就是西廠掌印太監,看著地上的屍體與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溫寒,頓時火冒三丈。
“好你個定遠伯,竟敢殺我西廠之人!”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短暫憤怒之後,瞬間冷靜下來,他褶皺的臉上,凹陷下去的眼球如同鷹隼一般盯著溫寒:“定遠伯候望,為什麼會對西廠出手?”
溫寒連忙跪地哭訴道:“屬下到了越縣之後,小住一日,便帶著人前往仙平縣丈量土地,那定安伯親自迎接,帶著屬下一行人仔細丈量土地,並沒有什麼問題,當屬下回到越縣之後,那定遠伯便叫著屬下密談,讓屬下回去之後,假報實情,汙衊定安伯違建城牆,這是欺君啊,屬下自然不肯,定遠伯便在午夜,對屬下一行人動手了。”
俞憐青冷笑一聲,眼睛緩緩眯著,他死死的盯著溫寒:“怕是那定遠伯,錢給的不夠吧?”
“他,他只給了一萬兩。”
溫寒連忙嚥下口水,這也是沈黎教他說的,越是讓俞憐青抓到破綻,那這謊言就越容易成真。
本來他是俞憐青的乾兒子,深得信任,再加上有一點點小小的破綻,更容易取信。
“那的確是有些少了。”
俞憐青搖搖頭:“這個定遠伯,錢少了還動我的人,當真好膽,這是欺負我西廠無人麼。”
溫寒連忙道:“若不是這幾位手下拼死相博,我們是萬萬逃不出越縣的,他打算將我們全部都殺掉,順便栽贓給仙平縣的定安伯。”
“有些手段,倒是玩砸了。”
俞憐青轉動手上的佛珠,冷笑一聲,這可不算是西廠太貪了,他一個伯爵,一年少說弄個十萬八萬兩的,又是這麼大的事情,只出一萬兩,也難怪自己的乾兒子會翻臉了。
溫寒連忙將一萬兩銀票奉上:“乾爹,這是那些錢。”
“行了,你拿回去吧,買點跌打藥酒。”
他沉思一番:“我下午便去找陛下說說,這種大虧,我西廠可從未吃過。”
這種明目張膽的殺害朝廷命官,即便不死,也得脫層皮。
午後,剛剛回來的姜承龍,舒服的躺在龍塌上,任由幾個宮女替他按摩。
這一路,舟車勞頓,的確也讓他吃了些苦頭。
旁邊是內閣首輔秦補拙,他一直在苦口婆心的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