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爹翻來覆去也睡不著,到了天亮,才勉強迷瞪過去,結果我娘又給他託夢了,說人家姑娘看上我了!本來要帶我走,結果...”
丟擲了神反轉,還是沒人捧哏,等了半晌,書生繼續講。
“我爹說,那姑娘說已經有人看上我了!
我還納悶呢,平時我都在家裡讀書,也沒機會認識姑娘啊。
結果我爹說,人家姑娘說,看上我的那位,就在我床底下!
我嚇壞了,拉著我爹也顧不上洗褲子,我倆拿著鋤頭和菜刀,大著膽子把床板掀了。
你們猜怎麼著?”
這次書生自覺了一點,摸了摸手腕上的紅繩,繼續往下講。
“床下真有一個女人,長得如花似玉,就是面色有點白。
她幽幽地問我,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到了這,書生閉口不談了,顯然要是不給他捧哏,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講吓去了。
幾人輪流猜測了一番,有說老情人的,有說前世姻緣的,有說青梅竹馬的,有說殺人償命的,書生都一一搖頭。
輪到了一直沒說話的沈不渡,沈不渡看了看書生,試探地問道。
“上下鋪?”
“......”
書生最終揭曉了謎底。
“她是我畫出來的人。”
再往後的故事,書生就無論如何都不肯多說了,給聽眾留下了充足的遐想空間。
不過瞧他這副落魄浪蕩的樣子,估計也不是什麼好結果。
茶樓的老闆和老闆娘,已經講完他們經歷過的鬼故事了。
外面的大雨絲毫沒有消停下來的意思。
於是,接下來講的,便是那行商的故事。
行商沒喝酒,而是喝了口沒加鹽巴、辣椒、陳醋、白糖等物的茶湯潤了潤嗓子,乾脆地講了起來。
行商的表達欲沒有書生那麼強,也不會什麼起承轉合,然後斷章等人捧哏的套路,就這麼平鋪直敘地講了起來。
“久視十三年的時候,我從關中道的渭北府臨晉縣,走蒲坂渡過黃河,去河東道的南汾府玉璧縣,當時是跟著商隊販藍田玉到太原,你們別聽玉璧這個名有玉,其實是個東西魏時候的古戰場,除了萬人坑和一座城,啥都沒有。”
久視,是武周女帝的第四個年號,取“長生久視”之意,世上能長生久視的只有仙人,仙門被祖龍君封了近千年了,這年號的意思很簡單,她老人家想要努力修煉成仙。
至於之前的證聖、聖歷、神功三個年號,也基本都是字面意思。
“聽老人說過。”茶樓老闆點了點頭,插嘴解釋道:“那時候還是北方的巫族統治著中土人國的北邊,巫族煉體士強橫無比,幾次玉璧大戰打下來,玉璧城周圍塬地的黃土都被染成了紅土。裡面有很多巫族煉體士的精血,到今天都是紅的。”
“是,不過我遇到的詭異事情,跟古戰場其實沒啥關係。”
行商蹙緊了眉頭,嘆了口氣說道:“也是我那時候貪財,大財小財都貪,跟著商隊走著走著,就看到路邊有一枚銅錢。我見沒人撿,尋思就是沒人要的唄,就自己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