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抱起腦袋,他蹲到地上,失魂落魄地嚎叫、痛哭,如同失去母親又受了重傷的狼崽,悽慘又無助。
而一旁的老人,那瘦弱殘破的軀體,起了可恐的變化。
“我替了你們這些愚鈍者受罪...該死的東西,我替著你們這些愚鈍者受罪!”
老人的嗓音失控起來,扭曲又充斥怨念,他的五官猙獰起來,垮掉的面板如冰雪融化般,往地板拉長。
“你們這群褻瀆神明的愚鈍者,你們該死!你們該血流成河!滿是屍臭的東西!”
房間裡,老人的軀體逐漸發脹起來,暴戾的聲音掩蓋不了骨頭斷裂的聲響。
“就是因為你們讓祂的旨意在地上不得通行,祂才會將我們連同你們一起審判!等到那日子來臨,你們這些愚鈍者將永生悽苦,而日日遵奉旨意的我們,終將得救!”
晨伊的面色平淡。
面對眼前著扭曲瘋狂的怪物,晨伊一動不動,手心上的純金火焰燃燒著。
那光如此美麗。
他只用一句話,便將眼前的異教徒擊潰。
“我不是祂所說的使者,你們便不得救了嗎?”
這蠕動生長的怪物,渾身冒起冰涼。
龐大的軀體上,老人驚恐而茫然的眼珠,直直地盯著晨伊。
他手中的火焰煥發著燦金的色彩,是如此神聖,如此溫暖,彷彿只要抬手觸碰,就能將自己的靈魂引領去那天上的國。
“回答我吧。”晨伊淡淡地問道:“得救,還是不得救?”
話音落下,老人臃腫的軀體霎時垮了下來。
軀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回縮著,竭盡全力地恢復原樣,當老人的軀體再度乾瘦之時,他陡然地跪倒在地。
男孩的哀嚎也隨之停了下來。
老人失神地抬起頭,看著那團純金火焰,蒼白的淚水流淌出來,他語無倫次道:“你們在誆騙我,在誆騙我!彌天大謊,彌天大謊!你們這些愚鈍者...不知道我們本就應該等候審判麼?人豈可因地上的財富而去漠視天上的財富?”
晨伊張開雙臂,看著這可憐可悲的異教老人,問道:“你還在堅守著什麼?”
即使晨伊早已洞悉老人的選擇,還是如此發問。
老人的下顎張開著,卡住不動,他凝視著晨伊手心的純金火焰。
他慟哭著,垂下頭顱,不禁呢喃道:“吾王之王啊,您的審判何時終結,我們受的苦何時才到盡頭。”
琴杜伊爾旁觀著這一切,搖搖頭,輕聲道:“主啊,他是如此愚鈍,他不願認你。”
老人的面容挎得不能再挎了。
他匍匐在地上,四肢沒有一點力氣。
“得救,還是不得救?”
晨伊依舊這樣問道。
老人顫抖著雙手,從地板上勉強將軀體撐了起來。
他那乾癟喉嚨裡,艱難迸出沙啞的嗓音。
“既然你不是祂所說的使者,”老人緩緩地抬起身軀,失去力氣道:“那麼走吧,我不可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