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周銘!”
周超突然想起來,間隙馱著周銘逃出去了,關鍵是間隙很聰明,也不知道是在外面等著,還是直接一路跑回了樊城。
事太多了,他一時間沒能想起來這事,沒有多猶豫,周超跑到棗紅色大馬身旁,一個翻身就上了馬,向著間隙離去的方向追過去。
當他一出去,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周超放在心來,間隙就躲在不遠處,還特別聰明得躲在一個大石頭後來。
“周銘,你沒事吧!”
隔老遠周超喊了一聲,後者聽到後從石頭後面探出頭來,高興地準備舉臂揮手,可是他的慣用手是左手,還沒抬起來,就疼得直吸氣。
見到這一幕,周超趕緊趕到周銘身邊,馬還沒停穩,他就直接跳了下去,一落地就直接檢視周銘的左臂。
“你的肩膀怎麼樣了,給我看看!”
扒下週銘身上的鎧甲,解開衣服一看,他的左臂腫了起來,都有些發紫了,不用看周超都能猜到,骨頭肯定斷了。
“走,先幫你處理一下!”
說完就拉著他的手向礦區裡面走,一進去,鋪天蓋地的血腥味差點把周銘掀了一個跟頭,不過好在周超一直拉著他,沒有讓他摔倒。
“忍一下!”
如果可以,周超也不想在這裡面給周銘處理,但外面沒有適合做夾板的東西。
撿起一杆長槍,周超抽出搖光劍將槍桿部分砍了下來,一般的槍桿都是藤條馬鬃膠漆混制而成,用來做夾板完全沒問題。
把槍桿從最上部劈成兩半,一發狠直接撕了自己裙襬的一塊用來當做紗布。
緊急處理做好了,周超看著這名比自己小的年輕人,他按著周銘的肩道:“對不起,若不是在戰場上發呆,就不會害你受這樣的苦!”
周銘和鐵柱是一樣的情況,他同樣也是非要跟著周超上戰場,只不過因為他不怎麼會武功,周超不肯答應他。
後來是周銘發急了,以自己的身份壓周超,要是在私下,周超根本不會理會,只是這傢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他的腰牌。
沒辦法,眾目睽睽之下,周超只能答應他,只是出征的時候,周超把他安排在了隊伍的最後方。
而當他們從後方切入後,周銘看著周超下意識殺死那個和自己一般年輕的人後,就陷入了呆滯,就連敵人舉兵殺至也渾然不知。
於是就急忙過去幫忙,好在最終擋下了敵人的攻擊,不然周超死亡對他們計程車氣打擊會很大,勝負也未可知。
“不礙事的,倒是超哥兒,你那會兒是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很後悔殺了那個年輕人 ,看他那個年齡,估計也就和你一般大小,而這個生命卻是死在我的手裡。”
“現在回想起來,我發起這場戰爭到底是對還是錯?敵人都被殺完了,我們的人也死傷不少,就連你也因為我而受傷。”
“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就是為了這座鹽礦?我突然在想到底值不值了!”
周超嘆了一口氣,繼續道:“說到底,爭奪這座鹽礦,有一部分是因為我的私慾,但就是這一念之差,導致了這麼個結果,真是……”
還沒說完,就被周銘捂住了嘴,他搖頭說道:“這不是你的錯!”
“我此次跟著你出來,看到了許多,也懂得了許多,現在的周銘不再是那個在國都裡那個小巷子裡的孩子了。”
“戰爭本就無關對錯,只是兩個勢力之間立場的不同罷了,對他們巨門關的人來說,我們就是該死的,同樣,我們也認為他們該死。”
“但事實上,除了大奸大惡的人以外,大部分的人都沒有該死這回事,我們都只是在為各自底下的人過上好日子而拼命!”
“這個鹽礦對他們來說,能夠讓人民過上更好的日子,對我們來說,能換到足夠多的糧食,能讓樊城一帶的人吃飽肚子。”
“所以,超哥兒,不要有壓力,你這麼做,都是為了你治下的人民!”
聽完周銘的話後,是長久的沉默,許久之後,突然,周超笑出了聲,他站起身拍拍屁股道:“想不到竟然被一個小屁孩子給教育了。”
聽到“小屁孩子”這四個字,周銘不樂意了,他正要反駁,周超卻轉身按著他的肩道:“以後你不必再跟著我上前線了,就這麼幹乾淨淨的。”
“我死後一定會下地獄,但你保持安靜就好,就你現在這個覺悟,若是可以的話,有朝一日一定是個好皇帝!”
只是說到這裡,周銘卻搖了搖頭,笑道:“我現在沒這個想法,那個位置能者得之,就算我想,也爭不過他們。”
說的時候,周銘還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彷彿有人在監視著他一樣。
“說到皇帝啊,有誰不想坐上那個位置呢?別怕!這裡沒人偷聽,那個姚寶哪怕本事再強,也不敢在這種環境下偷聽!”
說著他指了指四周,周銘看過去,發現整個礦區周圍都佈滿了將士,剛剛才經歷了那樣的大戰,將士們身上戾氣十足,敢在這時候找不痛快,那純粹是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