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酒量不行,應酬還往前衝……”一邊嘟囔著,一邊給陸霆脫下鞋子,掖上被角,愣愣的盯著許久,轉身去了客廳。
穿衣鏡前的身影依舊曼妙,但映在鏡中的臉已經滿面淚痕。
“我……終究是背叛了這段感情……”
江輕語撕扯著身上的裙子,布料劃傷了手指,也只拽下幾顆紐扣。
想到那晚一樣是醉酒,但跟陸霆不同的是,他知道回家,而自己卻趁著酒醉壯了膽子,在朱嘉偉的懷裡半推半就。
酒店的床柔軟足以陷入兩個人的身體,江輕語至今都能感受到朱嘉偉的手指,從額頭滑到嘴唇,又順著髮絲撫上她細長的鵝頸。
緋色的裙子被扔到床腳,與西裝長褲曖昧的交織在一起,宛若床上的兩人如痴如纏。
“輕語你可算想明白了,跟著陸霆有什麼好,他那個專案根本不會成功,還是跟著我,我保證讓你過的舒服……”
“輕語,醫院那邊的賬戶已經續交,不用擔心。”
“晚上到我這來,我想你了。”
朱嘉偉的溫柔彷彿是一張虛假的面具,稍微抬抬手就能從臉上扯下來。
但是江輕語沒有,她選擇臣服於物慾,讓自己不用再擠公交,再從一個出租屋搬向另一個出租屋,再也不會因為沒錢治病到處討情。
可是,為什麼哭呢?
江輕語撫摸著鏡中的臉,依舊容顏姣好,依舊勾勾手指朱嘉偉就會欣喜若狂的撲上來,可是,為什麼會哭呢?
臥室裡,陸霆難得的發出鼾聲。
江輕語捂住嘴,眼淚順著指縫滴落,因為她在陸霆最艱難的時候選擇放棄,跟田超一樣,背叛了這段感情,還是用如此齷齪的方式。
按住頸上的紅痕,這是她出軌的證明,也是朱嘉偉刻意留下的痕跡。
就這樣明晃晃的告訴她,江輕語早就不是大學裡那個純然的自己了,而是被燈紅酒綠迷濛雙眼,被窮困束縛,用難以啟齒的方式接受金錢的饋贈,變成了物質的奴隸。
可是看著住院費上的餘額,和今天早上接到任職行政副部的調令,江輕語只能用“長痛不如短痛”這樣的話安慰自己。
在客廳枯坐一夜,江輕語強迫自己不去想那些青蔥的美好歲月,事已至此,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站在陸霆身邊,只會讓她更噁心自己。
天邊微微擦亮,江輕語換上一身得體的衣裝,帶上圍裙,在廚房煎蛋,做了陸霆最喜歡的麵湯,撒上少許薑絲。
“輕語,早上好啊。”
陸霆宿醉醒來,眼睛裡都是血絲,手腳還在發軟,頭髮稍顯凌亂,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她在廚房忙碌。
“快去洗漱,過來吃飯吧。”
江輕語的笑容一如往常,擺好碗筷,坐在桌邊等他。
這樣的早餐做過多年,只怕今天就是最後一頓了。
陸霆不愛吃蔥花和香菜,對這種味道尤其挑剔,也不喜歡喝湯,偏偏自己愛喝,陸霆長年累月炒菜倒是不行,但煲了一手好湯。
陸霆收拾過後,扣著袖釦坐在椅子上。
“這對袖釦都舊了,換一對吧。”
陸霆笑著說:“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對,用著習慣了。”
隨後摸出一把鑰匙放在她面前。
“上次跟你說的張江湯臣豪園我已經租好了,給你鑰匙,找時間收拾一下東西就搬過去吧,以後上班就方便了。”
江輕語一愣,手指輕輕撫上鑰匙,金屬冰冷的質感好像鑽到了心裡。
“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