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霖閣中。
化作一道金光進入青銅大門中的蘇玄,睜眼一看,入目皆是金碧輝煌。
果然裡面別有洞天,一層層螺旋狀樓梯環環相扣,每一級樓梯都通往一處房間,看起來造型奇特,其實很不方便,在東境蘇玄就沒有見過這種類似風格的建築,不過蘇玄在古籍中見過類似的,只有幽州那邊喜歡整這些故弄玄虛的玩意,按照屈老的話說,純屬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眼前這棟樓是涼州毗鄰的幽州宗門,天霖宗所屬,幽州與涼州雖然臨近,但這裡可是東境與西邊的幽州隔了個十萬八千里,這霖天宗不遠萬里來到這汜水城建了這麼個造型奇特的建築,實在耐人尋味。
不多時,一處緊閉的門扉悠悠然開啟,一名身著黑白雙色道袍的矮小童子,提著褲腿一蹦一跳地來到蘇玄面前,乖巧地拱手問道:“敢問可是雨花宗客卿蘇玄蘇先生?”
蘇玄點了點頭。
不由得目露奇光,這小童雖然身上被這身寬大的道袍,但被兜帽罩住的腦袋上卻時不時露出兩隻碩大的雪白耳朵,與普通的化形妖族不同,這個看起來小小的道童居然是隻罕見的半妖。
蘇玄對於半妖瞭解不多,但這個世界同樣也有著生殖隔離一說的,妖族與人族結合很難誕下後代,雖然在化形之後妖族的肉身已經無限趨近於人身,但不論修為精深到何種程度,兩種物種之間總歸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偶爾還是會出現這種半妖之體,畢竟這個世界仙法,妖術稀奇古怪,會出現一些特例也不奇怪,但這樣誕生的半妖永遠都有個限制,不僅人妖兩族的功法都無法修煉,還失去了繁衍下一代的資格,像是天道規則所限,至今都無人能打破這項鐵律。
黑白色道袍的半妖童子驚喜地拍了拍手,腰身彎得更低了,“蘇玄先生,這邊請,胡執事等你很久了。”
“胡執事?我記得我可沒有與天霖閣有過什麼交集,請問這個胡執事是何方神聖。”
半妖道童抬頭眨巴著眼睛,傻乎乎地撓頭道:“什麼神聖?胡執事就是胡執事啊,是咱們天霖閣的二把手,在這汜水城很有名的,蘇先生沒有聽說過嗎?”
蘇玄想了想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道:“小道友怎麼稱呼?”
半妖道童連連擺手,尷尬地撓了撓頭,笑道:“不敢,不敢,天真只是一介僕役,當不起道友的稱呼的。”
天真?倒是個好名字,半妖在修真界的地位一向很低,人族妖族兩邊都不受待見,再加上無法修煉,自然會被人欺負,一般都是成為某些大人物的僕役,才有可能平平安安壽終正寢,還得是在主人不拋棄的情況。
“帶路吧,小傢伙。”
蘇玄也有點好奇天霖宗師怎麼這麼快得到訊息的。
另外一處房間中,三人圍坐,一名披頭散髮的男性修士,一名高高瘦瘦像是根竹竿似的灰袍修士以及一位全身被淺綠色法袍包裹只留著兩隻墨綠色的瞳孔看人的中年男子。
天霖閣本就是明面上經營旅館,實際上是主營洗黑錢的活計,只是這裡有個古怪規定,若是想轉手的黑貨價值達到某個階層,必須要在天霖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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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天時間,這也是這裡的客房很少空著的原因,這個世上最不缺生意的就是倒賣黑貨,更何況是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每天天霖閣收到的各種“遺產”不勝列舉,算是汜水城中除了鯤龍道的第二大黑道頭頭,只是天霖閣一向低調,從來沒整出過什麼亂子,一直維持著一個安分守己的形象,像是頒佈懸賞令之類的活計是半點不沾的。
就是因為天霖閣明面上遵紀守法,才能在汜水城中比鯤龍道混得稍微好一點。
至少看上去是如此。
房間中三人各自閉目凝神,互不言語。
他們三人在此地已經住了三天了,此前三人合作宰掉的那隻肥羊總算是落袋為安,換為可以放心使用的靈石了,至少可以維持將近一年的修煉所需,若是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三人都能靠著這筆靈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突破當前的瓶頸,到時候三名築基中期聯手,憑藉他們的默契合作,便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也不是不能試試手的。
披髮男子端起身前酒杯輕抿一口,目光透過門扉細縫看向樓下蘇玄兩人,單手一翻,取出了一張淡灰色的符籙,他雙指一掐訣,揚手一晃,整張符籙化為一大片碎雪花,將整間房子籠罩起來,密不透風。
此符居然是一張非常高階的隔音符。
“楊兄,有事商談何必浪費一張高階符籙,用我的隔絕法術不就好了。”
一見楊姓男子施展了符術,灰袍男子就忍不住說道,他們雖然最近賺了一大筆,但也遠遠沒到可以奢侈浪費的程度。
楊姓修士嗓音格外沉穩,指了指樓下的半妖道童道:“小心點總沒錯,這裡畢竟不是我們的地盤。你們看,那隻半妖小鬼,你們眼不眼熟?”
楊姓修士名就楊林,灰袍修士僅有個外號“灰刺”,綠袍則更是隨便,只是讓他們稱呼綠袍即可,幾人合作了有一段時間了,但一直貌合神離,都無法完全信任彼此,畢竟像他們這樣的散修,若是與人交心與找死沒什麼區別,只有靈石才是能交心的東西,人心算什麼,最經不起考驗的,只要靈石給夠,讓他們當場反目廝殺也是完全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