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陰煞乃紅塵濁物,汙人法性,但若是以妖修之身汲取其中濁氣,反而是天下間少有的大補之物,堪比千年一遇的帝流漿。
炎君火法之下,怨氣陰煞四溢之氣被烈火吞噬, 露出了其中邪道真容,卻是一名面目純真的童男之相。
“煞氣凝身,好手段。”李景元暗自慶幸先前沒有貿然出手,這煞氣凝身乃是怨氣化形之物,後天而成,歹毒至極,專門汙人道心神魂。
這煞氣聚身的邪物雖強,但明顯不是炎君的對手,哪怕失去了鎮水石的鎮壓,能夠調動這方圓百里的陰煞邪氣,也不是這位五行靈君的對手。
就見這怨氣真身被炎君一手火法焚燒殆盡,那頭神威赫赫的插翅虎則是將煞氣之靈一口吞下,頭顱正中的豎瞳之中,一道倀鬼法相浮現,收攝調理起了這原先動盪不安的煞氣本源。
待得諸般事宜完成之後,炎君重新登上虎首:“此間事了,你稍加善後,後面自會有人來處理。”
李景元連忙應是,就見炎君的身影化作遁光而沒。
“還真是乾脆。”李景元看了看周邊一派狼藉的景象,“不過效率也真高。”
這一切,都是建立在這位炎君那份摧枯拉朽一般的實力基礎之上。
李景元將自己代入其中,發現若是先前任何一方對自己心懷惡意,恐怕自己都無法應付,那煞氣之下的怨氣陰煞被自己阻斷活氣之源也不願意現身,很顯然時機未到,還是炎君焚盡其本源才出現,這便是神通手段了。
在炎君面前, 無論自己是宗師還是真氣,恐怕差別都不大,自己的道途,才剛剛開始。
磨礪了一番道心之後,李景元收拾好殘局,正欲離開之時,卻是心神微動,將目光再次投向了鏡河之底。
在他手中,一件塵封已久的寶物閃爍著靈光,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飛往河底。
李景元見狀,臉色卻是瞬間變得嚴肅了起來,這是他從龍宮之中得到的那個玉盒,之前無論他怎麼試探,這玉盒也毫無動靜,如今卻是生出異常,由不得他不小心。
難道這鏡河之下,有什麼古龍留存?
這也說不過去吧,方圓百里也沒有什麼真龍傳說。
思量一二, 李景元運轉萬化周天, 身形一變, 沉入了河底。
他相信炎君既然離開,便是料定此地再無危險,那就是說,這河底的東西,對自己來說是機緣的可能性更高。
幽深河床之中,由於炎君撤了法力,江流重新匯聚,水行充沛之下,暗流湧動。
李景元一直向下,隨著玉盒的指引,來到了河底一處。
幽森的河水之中,原本堆積的白骨已經沒了蹤影,暴露出了平整的河底,只是在他面前一處,河床卻微微拱起一片,使得周圍暗流叢生,水河不寧。
在這片拱起之處上,毫不起眼地插著一根晶瑩玉白的獸骨,如同嬰兒指節一般的大小,纏繞在水草之上。
玉盒的異常正是來自於這枚獸骨。
李景元站在河丘之上,手中玉盒貼近指節。
“……”
就在玉盒貼到獸骨之時,一道如同來自遠古的怒吼,穿越時空而來,響徹在李景元的腦海之中。
一頭盤旋星空的真龍彷彿重現世間,冰冷的瞳孔之中,眾生大道崩滅輪迴。
李景元如墜冰窟,渾身絲毫動彈不得,這頭真龍幻影給他的感覺,甚至超過了近在咫尺的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