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八戟,已經可以明顯看出那蟒虎圖騰凶煞之威更甚開始,一雙血目漠視陳問宣,彷彿正在擇機而食。
陳問宣並非不知對方用意,但對他來說,卻是正中下懷,正好以強對強,便是看誰更勝一籌。
他面目沉肅,雙手之中法力隨靜脈奔洩一空, 長戟如龍, 吟嘯而升,與他脊柱大龍而合,化身為一, 破開雲空, 揮掃縱橫之勢。
這也是他如今最盛之招,八荒龍戟共十八勢,他已得其九。
橫掃**。
**龍吟之時,一道虎嘯喚風而和,化作風雲之力回饋肉身,如鍍金身之威,手持蟒尾,刀光傾瀉,如月華初降,清涼肅殺。
一點蒼龍,一彎血月。
長戟以力破法,掀開血月之輝,只是蒙達裡此刻卻是身形晃動,瞬身而至陳問宣身後,手中虎刀雄音,化作烈虎逐龍。
這就是傾盡一注的弱點。
“此戰,烏金國先下一城。”一道法力揮開刀身,攔下強自硬撐的陳問宣,後者輕嘆一聲,卻未多做解釋。
一位面目粗獷,身穿白袍頭巾的異域使臣走出佇列,面帶喜色地拍了拍蒙達裡的身體。
卻不料這一拍卻是讓其圖騰潰散散去,口中吐出一口鮮血。
人群中,陳問宣冷哼一聲:“我的勢又哪裡是那麼好偷的。”
離落郡主卻是絲毫不給面子:“你都已經輸了,還得意個什麼?”
“……”陳問宣別過頭,不去看離落郡主。
說到底,他也不過二十六歲。
經罷一場,還是大周落敗,其間各有面色。
李景元來到即將出場的姜錦殊面前,低聲說道:“我觀這些小國雖劣,卻於修煉一途別出機杼,血氣之修,在於五臟。”
姜錦殊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於我而言,不過持劍而對,入道以來,除卻你我一場,還未見其人之利。”
下一場是車離國派出的一位劍客,除卻一柄人高重劍引人注目之外,其他卻是平平無奇。
只是李景元在看到其那雙渾濁的雙眼之時,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車離國以鑄劍聞名,曾經名動一時,造出靈寶劍器的虞衡大師便是出自車離國,傳說其國器便是一柄先天品階的劍器靈寶。劍客之間,自然不用什麼多餘試探,車離距離大周更近,修道之法也有流傳,倒是未見什麼稀奇,但也正是如此,當那位平平無奇的劍客顯露出天師之威時,在座之人皆是露出驚色。
“高離天姿縱橫,入朝之日交感天星,身登寶胎,讓各位見笑了。”人群中,一位奇裝異服的老人朝著眾人拱了拱手。
“……要遭。”驚凰郡主臉上露出幾分凝重之色,又看了看其餘幾人。
“也不一定。”李景元卻是不知想到了什麼,不以為意。
場中,被天師之威逼退的姜錦殊抬頭而望,手中青鋒輕吟,倒映出一張顛倒眾生的絕世之容。
“天師嗎……”她輕聲呢喃,素手掠過劍鋒,劃開一抹血痕,紅唇張闔,“神霄華雷。”
白日驚雷之中,眾人只見一道仙影錯落,寶光沐雷,行走其中持劍引渡。
“雷霆加身,姜姐姐好厲害的寶體,這怕是距離道體都不差幾分了吧?”見狀,離落郡主不由心生搖曳。
李景元平靜觀望,又見一邊眾人望來,才略作介紹:“姜姑娘修行上古之法,寶體護身,又能驅使神雷,天師新晉,元魂未固,遭此神雷便是勝機。”
眾人這才明白先前李景元說的未必是什麼意思,再看場中雷霆奔走之下,那高離已見敗相。
只是姜錦殊身周雷霆也在勢弱而下,值此之際,一道震天獅吼驀然而起,震得高離元魂失散。
一道青鋒尋機而過,手起劍落,一道紅痕自高離脖頸之間隱現。
危急之際,高離似乎強行掙脫了元魂,本能後退,才躲過一難,只是再不等姜錦殊復起劍勢,他卻主動認輸。
頓時惹得先前出聲之人臉色青白一片,只是看向姜錦殊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莫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