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縈繞的無邊大地之上,塔洛唸誦借有赫丘利名諱的魔咒。
不多時,一位身裹麻衣,手柱橡木柺杖的句僂老者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赫丘利的樣子看上去比之以往憔悴了不少,也不知沒有會面的期間都發生了什麼。
塔洛開門見山的將自己的實驗同他道出,問了這種反應是否會影響三界穩定。
“影響必然會存在的,哪怕你隨意施展一個小小的魔咒都會產生擾動,只是如此數量,且如此廣泛的進行,我也不清楚會發生何種後果。”
“不過無需擔心,世界沒有想象中那般脆弱,而且擾動現在或許是一個問題,但馬上就可有可無了。”赫丘利伸手做請,讓塔洛隨他邊漫步邊說。
塔洛沒有追問為什麼馬上就可有可無了,赫丘利想說的話也不會止話於此。
“關於邪神啊,這種東西究竟能不能稱之為神明都沒辦法確認。”赫丘利面露回憶,轉頭向塔洛問道:“你覺得神明是什麼樣的?”
“神明,就是擁有人們無法想象力量的存在。”塔洛仔細思考後回道,這是他唯一能確定的東西。
魔法師神話中的正統神明只有最初被造物主創造出的那七位,不過進入白銀時代後因為各地信仰的迸發,也冒出了不少被各教派祭祀且稱之為神明的存在。
白銀時代的神明與七神究竟有什麼異同,她們是否也是被造物主創造的,還是世界本源的自然湧現,亦或是某些強大的巫師抵達了神的位格,沒有絲毫能夠左證這些推測的線索。
“按照你的說法,那這個世界上就有著太多太多的神明瞭,包括我或許也能冒稱一下。”赫丘利邁著有些緩慢的腳步,回頭目視充滿霧氣的前方。
“真正能夠被尊為神明的存在,唯有最初被造物主親手創造而出的二十二位原人,她們是這個世界得以穩定前行的牢固根基。”
“但作為根基的她們,卻有著極強的主動性,毫無顧忌的行使著自己的權柄,而所謂的善良與邪惡、正確與錯誤、榮耀與恥辱,於她們而言毫無意義。”
“直至她們為了更好的‘遊戲’,請求造物主為她們依照自身創造了最初的選民,‘人性’也因她們與選民互動中萌發了出來,這不可謂是一件幸事,亦是一切禍端的起始。”
“原人們太過強大,基本代表著最初的法則,所以選民們只需要模彷她們曾經做過的動作,便得以獲得難以置信的奇蹟。”
赫丘利今日難得的說了如此多的秘聞,塔洛也不管真假,代入思索了起來。
“我一直以為唯有大巫師尹瑪諾埃創造的試煉儀式才算是這種奇蹟的衍生,現在看來,所謂的巫術與魔法亦是如此。”塔洛附和道。
“沒錯,可以說,造物主創造出了最初的規則,而世界在原人們的‘遊戲’中得以綻放。”赫丘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至於邪神,就如同最初沒有獲得人性的原人們,與不停向山坡下滾動的圓石一般,她們要做的,就是遵循著造物主的規則進行‘遊戲’。”
“我不知道造物主有沒有想到邪神的誕生,也不知她們為何而誕生,但我想造物主一定不希望她們的存在,救世主便是最好的左證。”
塔洛聽著聽著不自覺的想到了程式設計師,他們寫程式碼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會出現bug,可為了程式能夠照常執行,又得不停的去修bug,打補丁。
所以七神因人性和遊戲產生的變故應該屬於可預測的波爾bug,而邪神應該就是不可預測的海森堡bug。
如此比喻的話,那自己這複雜到難以理解的存在,或許可以歸類為曼德博bug。
塔洛越想越是貼切,甚至產生了想與赫丘利求證的想法,但他估摸著自己說了對方八成也不太能聽得懂。
“現今的邪神與以往的都不相同,她像是受到了你的影響,按照最初的儀式,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就出現異動。”赫丘利笑眯眯的說道。
“我的影響?”塔洛疑惑的指了指自己,事到如今,他沒再驚訝或者意外,很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是的,你本該成為邪神的,但這個命運出現了極大了偏差,接連著許多準備好的儀式都出現了偏差。”赫丘利頷首肯定。
噢,所以說這個程式要崩潰了?塔洛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孩子,你願意成為邪神嗎?”赫丘利停下腳步,面朝塔洛問道。
塔洛剛剛邁出的右腳隨著對方的停止縮回,他看著赫丘利那雙無甚情緒的雙眸。
“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了吧?為什麼你運用過那麼多次的本源力量,七神與尹來頌都彷佛眼盲一般,你覺得真的是她們注意不到你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