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嚴公子不說話,那就當嚴公子承認我剛才說的了。”薛九笑吟吟地望著他,“而且,不論我是不是陛下親封的萬安縣主,嚴公子都不該如此對待一位弱女子。”
本就七竅生煙的嚴斌這下連眼睛都瞪紅了。
他哪裡是不說話,他眼下緊繃著臉,不敢露半點兒聲響,如若不然,因疼痛而起的呻吟聲就已經衝破他的牙關了。
還有,什麼弱女子?
哪個弱女子能有如此怪力?!
嚴斌氣得呼吸不暢,胸口猛烈起伏。
其他人呢?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嚴斌這是唱的哪一齣,怎麼就一動不動了。
太原公主不悅地朝身邊婢女使了個眼色,自己則側身稍讓了讓,嘴裡說道:“聽說薛相爺至今都還沒上書陛下,向陛下稟報女兒被尋回,可是薛相爺擔心汝舟車勞頓?”
薛九微微偏頭,看向太原公主。
她身量要比尋常女子高上那麼一個頭,是以這般睥睨,令太原公主兀的生了怒火,眼神越發狠厲,似要將薛九燒幾個洞出來。
“叫太原公主擔心了,陛下國事繁忙,此等微不足道的小事,家父不願叨擾陛下,也是情理之中。”薛九的回答得體大氣。
薛柏耀望著妹妹挺拔的背影,不禁淚盈眼眶。在他看來,這不就是他這麼多天教導妹妹的成果!孺子可教,現在九兒的氣度與儀態絲毫不遜長安那些貴女公子!
就在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薛九身上時,一旁太原公主的婢女悄悄溜了人們的視線之外。薛九倒是看到了,卻當做沒瞧見,仍舊一臉平靜。
於是短暫的對峙之後,侍女很順其自然地高舉著手,從裡屋走了出來,掌心握著的,正是玲瓏剔透,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西洋珠。
其實到這兒,薛九已經差不多想通了。
打嚴令、丟西洋珠,都只是太原公主攜手嚴斌做的局。嚴斌為了什麼,薛九目前不清楚,但太原公主的敵意是明顯衝著薛九這個人來的。
哪怕薛九不對嚴令出手相助,恐怕他們也有的是法子進門鬧事。
要不然,嚴斌從入門至今的表現也實在有些過去牽強了,就算他真是因為面子過不去,也不該在薛柏耀給了臺階之後,還糾纏不放。
薛九懶得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眼前的麻煩不過是那顆珠子罷了。她斂眸甩掉嚴斌的手,轉身搶在婢女開口之前,奪過了婢女掌心的西洋珠。
然後——
所有人眼睜睜地看著薛九收掌捏碎了西洋珠,且一邊拍著手中碎屑,一邊回身坦然環視一週,說:“現在公主的婢女沒能搜到東西,諸位可以回去了吧?”
“?”
這下連太原公主都沒繃得住,怒而拂袖,冷聲質問:“你剛才捏碎的,不正是吾的人從你房間搜出來的西洋珠?別以為你捏碎了,吾等就看不到!”
“九兒你的手沒事吧?”薛柏耀反應過來,第一時間衝到薛九身邊,擰著眉頭捧起了薛九的手,“不就是顆珠子,他們想要栽贓,那也得看咱們薛家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