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身處雁門關的黑甲軍對這一切全然不知,只是納悶,聯軍為何突然就沒了動靜。
聯軍子時登程,花蔭鎮距此不到兩百里,夜色森森,河岸高低不平,所以若想到達花蔭鎮最快也得天明。
士長老江已率人撤離了花蔭鎮,只剩下喜歡舞文弄詞的老王和手下不到一百兵士。
人們三三兩兩倒臥在帳篷之中,環境算不得艱苦,但絕對比不上雁門關。
士兵們已熟睡,只剩老王一人靠牆而坐,懷中抱著佩劍,燃燒殆盡的火苗映在兩個漆黑的眸子裡閃閃發光。
氣溫越來越低,老王已有幾分睏意,可合上眼,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總是讓自己不得不重新清醒。
戎馬半生,沒做過高官,也沒立過大功,倒有好幾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如今年過不惑,自己的雄心壯志也該收斂些了。
正如老江所說,不是自己該管的事少插手,可是每每到關鍵時刻總是管不住自己。
夜黑得厲害,沙坨河很遠,可此刻的河水奔流聽得異常清晰,火苗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一縷炭煙,老王心中多少有些悲愴與懷才不遇,可最終熬不過黑夜的漫長。
隨著篝火熄滅,兩雙眼皮終於垂下。
轟隆隆……轟隆隆……
老王睡得正香,就聽見幾聲震天動地的響聲,沙坨河的水彷彿沸騰一般,河水倒灌,遮天蔽日的奔著花蔭鎮而來。
怎麼會這樣!好好的河水怎會倒流,難道我做了什麼遭天譴的事,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
老王瞬間睡意全無,滔天河水眼看就要吞沒小鎮,趕緊叫醒身邊的兵士,可那些人就好像死了一般,可以清晰的聽到呼吸和鼾聲,但怎麼搖晃也不見醒來。
水火無情,倒灌的河水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撲過來,水花打在臉上冰冰涼涼,老王再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雙臂護住臉,任憑河水無情的衝擊。
我曾想過各種死法,最光榮的就是戰死沙場,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被沙坨河的河水淹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可能我的人生必然要有這一劫難。
存活的最後一息,老王胡思亂想著,可河水明明就在眼前,為何遲遲不見冰涼。
猛然睜開眼睛,這才看到,哪有什麼河水,眼前除了黑夜和寥寥星辰什麼都沒有。
老王抹了把冷汗,衣衫早已被汗水溼透,剛準備站起身,眼前突然多了一張臉。
“呦……這不是老王嗎,怎麼睡在這裡?”
“王……王將軍,你怎麼又回來了!”
出現眼前的那張臉正是王慶。
“哦……沒什麼,方才走的急,忘記了還有些事情沒交代!”
方才走的急,不是早就走了嗎,老王沒搞清楚,這時王慶又道:“老江呢,怎麼沒見他人。”
“哦……老江撤離了,這裡只剩我們這些人!”
王慶點點頭,莫名一笑,進而不再說話。
老王深感莫名,王慶到底搞什麼鬼,去而復返,他要幹什麼。
“對了,王將軍,你說有事沒交代,但不知是何事?”
“軍機大事,馬虎不得,你跟我來,這事只能告訴你一人。”